坐进车里。
车门研地一声关上,之后便是漫长的安静。姜流恍惚间甚至觉得,她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那闻执呢,也会听到吗?她忍不住想。
半响,闻执才慢条斯理地启动车子,发动机轰鸣声响起。姜泥默默松一口气。
可闻执动作稍顿,没有驱车向前,而是又熄掉火,于是车厢内重新静默。
姜流再一次听见自己的心跳。
闻执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嗓音滞涩,“刚……“刚才……“姜流急切地接过他的话,声线有些颤,“学长是在开玩笑吧。”
闻执要说的,反正也不过是这些解释的话。与其残忍地听他亲口戳破,倒不如她自己先识相地,撇清关系。
姜流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强装镇定地继续道,“其实我也是。”
闻执皱了皱眉,“开玩笑?”
姜流掐住手心,点点头,干巴巴地笑了声,“我知道,初雪这天,本来庆祝的方式就多种多样味…”…大家都是年轻人,激动起来,拥抱,接……接吻,都、都很常见的。”
姜流的违心话说到最后,几乎磕绊得不成样子。闻执静静地听她说完,很久都没有再开口。可姜流能察觉到,他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这样的闻执,压迫感强得让她有些害怕。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闻执整个人向后靠住椅背,好像一瞬间泄了力气,没有看她,只是低声重复了一句她说的话,“很常见.………
而后他无声地笑了笑,声音轻得像一阵叹息,“姜流,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啊。”
姜流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但他的情绪太不对劲了,她下意识想要解释,“我……”
“不用。“闻执淡声打断她,又恢复成往常什么都不在意的口吻,“知道了。”
姜流垂下眼,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攥紧。
闻执坐直身体,抬手调试着空调温度,看她一眼,提醒,“安全带。”
姜流小声应了句,向右侧身,去拉安全带,拉至身前,被怀里的帆布包挡住去路。
她是直接从自习室赶过去饭馆的,包里全是厚厚的专业书,很有分量。
姜浇将帆布包往前推了推,放到腿上,继续扯过安全带,扣上。
她刚回身坐好,就听见闻执问,“帮你放到后座?”姜流愣了下,才明白他指的是帆布包,赶忙说,“我自己来就好。”
她说着,单手提着帆布包,想要抬起胳膊,却低估了包的重量,险些没拿稳,整个包连带着小臂,都往下坠了坠。闻执一言不发地从她手中接过,向右微微倾身。她没料到他的动作,没来得及往后避开,两人的距离猛地拉近。
这实在是个暖味意味十足的瞬间。
闻执却没看她,朝向后座,一点也不费力地伸长胳膊,将她的包放上去。
只是再单纯不过的举手之劳而已。
闻执的侧脸近在咫尺,姜流的目光定定地,落上去。总是这样,只有在他看向别处的时刻,她才能明目张胆地望着他。
而就连这种时刻,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她这么想着,连闻执回身都没察觉到,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视线。
两人对视几秒,姜流才慌忙地垂下眼睫,掩盖眸中过于赤.裸的情绪。
闻执却没收回目光,默了很久,再开口,声音已经哑了。“为什么哭。”
姜流一惊,抬手去碰脸颊,竟然真的摸到凉凉的眼泪。她低下头,用手背胡乱地抹着,好像这样,就能否认掉这个事实。
“你也喜欢我。“闻执突然说,像是喃喃自语,语气很轻。姜流动作顿住。
闻执再次开口,多了几分笃定,“你也喜欢我。”姜浇脑子几乎要转不过来,连眼泪都顾不上擦,像不理解似地重复他的话,“…你也……也喜欢欧我……”她才哭过,眼睛里还漾着水汽,表情也呆愣愣的,像是在问他,却连跟他对视都不敢。
闻执心软得一塌糊涂,小心地抬手,掌心捧住她的脸,拇指轻柔抚过,抹去脸颊上的泪。
最后,认栽般地叹口气。
“很喜欢。”
前天,比赛一结束,他匆匆从大洋彼岸赶回来,十几个小时的班机刚落地,立马在机场打开电脑,正好赶上参加复盘会。两个多小时的讨论结束,一直很敬重的导师不满他的先行离开,要求给出合理解释。他不想撒谎,可又能说什么,为了个对方甚至都不知情的初雪约定?这太蠢了。于是他只能诚恳地再一次道歉,除此之外,缄默不言。
那位导师最看重态度,没想到自己最最得意的门生,行事竟然也会如此荒唐,怒气混合着失望,当着几十号人的面,劈头盖脸骂他一顿。他安静听着,一句也不打算辩解,既然选择是自己做的,那所有后果就该照单全收。
后来,还是其他老师看不过去,打了圆场,会议这才结束。他揉了揉长时间佩戴耳机而发麻的耳朵,收拾好东西,走出机场,颇具寅泽特色的干燥冷空气迎面而来。他突然厚脸皮地觉得,这顿骂挨得挺值。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甚至还没见到她,只是身处同一个城市,等待着同一场雪,就足够令他心动了。原来是这种程度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