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用尽全力喊出来,可很快便被淹没在了激烈的碰撞声里。
而关胜海的身体,已经开始止不住地下滑。
姜淣的恐慌一瞬间达到顶点,下意识地叫他名字:“闻执……”
声音很小,似乎还带着哭腔,颤得不像话。
闻执举起的拳头却一瞬间顿在空中。
最后缓慢地松开手,任由关胜海瘫坐在地上。
灯光斜斜地照过去,他本就身量很高的背影映在白墙上,被无限拉长放大,仿佛能吞没一切。
闻执缓慢地转过身,看向姜淣。
他额前的发尾被汗水浸湿,眼中的暴戾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翻涌的炽烈情绪。
姜淣对上他的目光,像是被那炙热灼伤,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闻执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轻扯了扯嘴角,大步向前,在距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松手。”
他开口,听不出太多情绪。
姜淣微怔,像是被他的话语蛊惑,松开了手。
那把刻刀就这么稳稳地,落在闻执的掌心。
而从始至终,他的手没有碰到过她的,哪怕一丝一毫。
只有闻执手腕上的那条银质细链,在他抬手时,擦过她的掌侧。
冰冷又坚硬的触感一瞬便消逝,却激得她的心脏都泛起战栗。
姜淣像是再也坚持不住般,后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刚才,谢谢你。”
闻执却充耳不闻,目光只是落在她的手腕上。
而后皱了皱眉,问她:“疼吗?”
……什么?
姜淣有些疑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自己手腕上有几道被关胜海攥出的红痕。
现在透出些青紫,痛感丝丝传来。
可是,很奇怪。
明明在闻执问出那句话之前,她没有任何感觉的。
姜淣垂眸,睫毛投下一圈阴影。
她抿了抿唇,摇头道:“没关系的。”
闻执喉结微动,似乎还想说什么,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林砚南气喘吁吁地进来,后面跟着叶筱。
二人先看向姜淣,确认没事之后,刚松了口气,又被眼前的场面吓得愣住。
林砚南震惊地开口:“闻……闻总,您怎么在这?”
还……还把关胜海揍成这样?
这话一问出来,姜淣的身影僵了僵。
闻执不留痕迹地看了她一眼,随意道:“碰巧路过。”
“这样啊。”
林砚南点点头,也对,再往那边走,就到宾馆了。只不过这条路偏,不太有人这么走就是了。
关胜海刚才半昏不醒,现在听见有人来了,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开始嚷嚷:“你们都看见了啊,文明社会一言不合就打人,有没有天理了!还有,什么关系啊你跟姜……”
闻执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打断他的话,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关胜海的下身处,勾起的唇角带着抹邪气:
“看来关总觉得还不满意啊,那下次干脆帮你换个职业,怎么样?”
听出他话中的讽刺,林砚南和叶筱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拼命低头压嘴角。
最后叶筱到底没绷住,“噗”一下笑出了声。
关胜海本来还没听出什么意思,这下反应过来,整张脸都涨成猪肝色,刚想再说什么。
姜淣悄悄跟林砚南使了个眼色,他了然,动作利落地上前扶住关胜海:“关总,我带您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关胜海也觉得丢脸,想赶快离开,但又咽不下这口气,走出门外才敢放狠话:“把我打成这样,等律师函吧!”
闻执单手插兜站着,没什么反应,关胜海愤怒的控诉落在他耳边,好像只是几声不重要的犬吠。
他淡淡地瞥了眼姜淣,跟她告辞。
出于礼貌,姜淣走上前送他,想了想又道:“我刚才有录音,如果关胜海真的要打官司,应该能当做证据。”
闻执默了默,声音略哑,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好。”
“你的胳膊,在流血……”
叶筱瞪大眼睛,惊呼了一声。
似乎是刚才被墙壁蹭得不轻,现在鲜血渗出,正顺着闻执的小臂后侧滑落。
听到叶筱这么说,他才后知后觉地抬手确认了下,不以为意地开口:“不碍事,我先走了。”
姜淣怔在原地,莫名想起他问自己的那句“疼吗”。
那他呢,疼不疼?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姜淣几乎脱口而出:“包扎一下再走吧。”
看到闻执离开的背影顿住,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姜淣脑海中突然闪过,白天时,闻执投来的那道淡漠目光。
她再次开口,语速都不由自主地变快,像是试图掩饰什么:“算了,还是去村子里的诊……”
闻执却转过身,把她的话截住,态度很是客气:“那麻烦了。”
姜淣咬了咬下唇,轻声道:“我去拿碘酒和纱布。”
叶筱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寻常,并不打算当电灯泡,忙跟姜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