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吉普车远去,双胞胎意犹未尽地拉着马车上的爷爷们询问那是什么车子。
“拖拉机,那肯定是拖拉机。”老爷爷从没见过那种车,但是不想在两个孩子面前丢面子,所以随口乱说着。
突然,那辆远去的‘拖拉机’又慢慢倒车回来,驾驶员小孙问着车队领头的一个农夫,“大哥,往青云总场是这个方向没错吧。”
“没错没错,我们也是往那里去。”那带队的人回答着。
小孙笑着点头感谢,递了对方一根烟,随即又飞速往目的地走过去。
月色下,车队这些人边喝着酒边赶着马匹和牛车。
言小铜揉了揉眼,躺在车板上数着天空中的星星,言小铁则是跑去赶车的大爷身边,好奇地看着他赶车。
“爷爷,你们去农场干什么?”言小铁是去见自己妈妈的,这些人也是去见妈妈的吗?
“我们是去搞建设的,”老大爷很是骄傲,“青云农场扩场了,我儿子是第一批报名去那边开荒的,光荣着呢。”
开垦荒地是件很有满足感的事,看着一片荒地慢慢变了样子可以反哺百姓,那种成就感骄傲感是外人无法理解的。
“表叔叔说我妈妈也去开荒了,”言小铁道,“我要去找我妈妈。”
“哦,”大爷点点头,“那你们妈妈真厉害,一个女人家家的,报名去开荒值得尊敬。”
言小铁笑着点头,“我妈妈最厉害了。”
正在数星星的言汀玩着自己手指头嘟囔,妈妈才不厉害,妈妈是去劳改的。
————第二天天亮,青云农场南边,武大队长带着一群劳改犯,和往常一样给他们分配任务。
言汀来到这里已经几个月了,和旁边那些几天不洗澡的劳改犯不一样,言汀爱干净,大冷天地也坚持洗澡,要风度不要温度,打扮得也干脆利落。
与她容光焕发的外表不一样,言汀整个人懒洋洋的,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
又被分配到砍树的活,言汀搬着一个干净的树墩子坐在一棵大树边,在那慢悠悠拿着斧子砍,砍了半天那棵树才受了点皮外伤。
来巡逻的武大队长看到她磨洋工就觉得眼睛疼,一脚踹了上去,“成天投机取巧,就你这思想,永远也出不了劳改场!”
言汀被踹得小腿发颤,却只是看了一眼武大队长脏兮兮沾着泥的鞋子,随即皱眉拿出手帕擦干净自己裤腿上沾的泥。
不想再被踹第二脚,言汀识时务地从小树墩上起身,卖力地干着活。
武大队长溜达了一圈,让各组小组长盯着任务进度,自己又跑去别的地方指导去了。
等武大队长一走,言汀又开始偷懒。
周围偷懒的人很多,言汀便躲在那群人身后,偷偷发着呆。
她想念牛家村的两个孩子,牛家村离这里几百公里,像隔着千山万水,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家。
言汀是因为打人被送过来劳改的,差点弄出人命。要说这事,言汀也觉得自己冤枉,小村子里落后而贫穷,因为一点资源而干架的事不少见。别人看她们家孤儿寡母的,就想占便宜,占他们家的菜园子。
明明是自家的菜园子,莫名其妙地被村里的恶霸划去了一部分,还是在大队长的默认下。言汀岂能忍,于是拿着锄头就去干架,地在人在,想把自家的菜地分出去,除非是把她一家三口给杀了。
到最后,打架的劝架的说和的说风凉话的,大家聚在一起推搡着,那大队长不小心摔倒,倒在了她刚磨过的锋利的锄头上,断了几根手指头。
于是乎,言汀来到了这。
日复一日的劳动,让人看不到希望,言汀也是想着家里的两个孩子才能撑到现在,否则………
否则,
她早逃跑了。
言汀一双眼睛转溜着,有些心虚。
她也是有一天在砍树的时候发现了后山一个隐蔽的可以逃跑的小路,那条路不知道通往何方。
或许可以逃跑,但那就代表再也回不去老家,再也见不到孩子们。
言汀又看看那些巡逻的民兵们,好奇地盯着人家的枪看。
虽说是小村子里穷地方出身,但言汀也知道那玩意儿是能打死人的。要真的逃跑,也有可能会被打死。
总之,各种权衡利弊后,言汀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劳动改造。
与某些偷懒的劳改犯不同,此时正在检查进度忙得脚不沾地的武大队长又被叫走,说是下午四点新上任的领导会从青云农场过来,他要准备好迎接工作。
他们这块地是青云农场南边的一片荒地,一年前青云农场开始计划扩场,准备迁来大批干部和居民建设这里。
新开拓的场将取名为白云农场,计划容纳三万普通百姓和知青以及劳改犯等。
如今领导要过来,爱拍武大队长马屁的李知青哎呦一声,笑道:“队长,那贺处长是来我们这任总场长的,咱们可不能怠慢了,首先这伙食上就得保证食材的质量,白米白面得有,鸡鸭鱼肉不能少,还有这——”
“放你娘的屁!”武大队长提了提裤腰带,“去吩咐食堂里的人,就按五毛钱的伙食标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