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放下水桶就跑了过去,见贺之尧的水桶滚到一边去了。
他跟个泥猴似得站在那里,周围围了一圈人,有的在看笑话,有的在帮他拿扁担和水桶。
贺之尧虽然狼狈,却还保持着最后的优雅和倔强,可又像个无助的孩子。
小麦分开人群,来到了他的身边,扶住他胳膊,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用担心。”
贺之尧重新拿起了扁担,挑起了水桶,分开人群,去重新挑水。
小麦的水还在半路上放着呢,也急忙跟了上去,身后传来了几个人的笑声。
“小白脸不中用!”
“不如去唱戏!”
有几个不积德的,无情地嘲笑着贺之尧的没用。
小麦抓起一块土坷垃丢了过去:“笑什么笑,你们没摔过跤啊,滚蛋!”
村里的二流子赵宝栓,欠欠的地说:“麦子,我看你还是跟他散了吧,咱村里哪个男人不比他强!”
二流子的朋友也没正经地说:“就是,小白脸,中看不中用,绣花枕头一个。”
贺之尧紧紧地咬住了后牙槽,拿起扁担,恼火地往人群那边冲去:“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赵宝栓也拿起扁担往前走,“咋的,还想打架啊?就你这种小白脸,老子一个打你十个!”
小麦急急地拦在他们中间,干活的社员们也赶紧上去拉架,也有看热闹的,看小白脸是怎么挨打的!
赵宝栓一脸凶狠:“来啊,小白脸,看老子不把你的屎打出来!”
“王八蛋,老子怕你不成?”
贺之尧虽然长得白净漂亮,但他是有血性和骨气的。
在一队的陈铁柱兄弟三个还有东来,以及关系好的几个年轻人跑了过来,瞬间就把贺之尧挡在了后面。
陈铁柱他们兄弟三个在村里打架是最厉害的,毕竟无依无靠的,不凶狠点要受欺负的,一般人见到他们都害怕。
“赵宝栓,你皮痒了是不是?欺负我妹头上了,找打是不是!”
赵宝栓挑衅地喊:“小白脸,有种别躲在别人后面啊,你来啊,不是要和我拼命吗?”
“你再说!”
贺之尧想往前冲却被小麦还有三哥和东来死死抱住。
大队长闻讯而来,看到两伙人要打群架,不由火了:“一个个的,活干的不够是不是?再给我胡闹,今天的公分全都扣掉,还愣着干啥,去干活!”
扣公分狠狠掐住了大家的脉门,拼死拼活的不就是为了赚公分吗。
赵宝栓哼了一声,便拿着扁担继续去挑水了,贺之尧却久久地平息不了心头的怒火。
铁柱拍了拍贺之尧的胳膊,安慰道:“别生气了,去干活吧,别搭理他。”
小麦忍不住说:“他就是村里一二流子,不是啥好东西,犯不着跟他置气。”
贺之尧此刻什么也不想说,一身怒气地走了。
陈铁柱说:“小妹,你别担水了,和二队长说一下,还是去浇地吧。
粮食不够吃,还有我们呢,我们个三个哥哥,养活的了你。”
“就是,有我们呢。你和你男人好好的就行。他估计心里不痛快,你回家后安慰安慰他。”
“听话,去浇地,别逞能。”
三位哥哥看小麦这么辛苦,心里不是滋味。
小麦感动的鼻子都酸了:“哥,你们别担心,我要是担不动的话,就去浇地,你们快去忙吧,别耽误了上工。”
“好。”
一天的劳动在天色黄昏的时候结束,小麦回到家就忙活着做饭。
坐在灶台前烧火的时候,想着怎么激励一下贺之尧,让他有更大进步。
她做好饭,端到炕上,见贺之尧还在做桌子,便说:“贺之尧,吃饭了。”
贺之尧放下手里的活,拿着板凳坐在炕边一言不发地吃饭。
小麦微微眯眼,这家伙今天肯定受打击了,先是滑了一跤被人笑话,接着又被赵宝栓骂小白脸,还差点打起来。
有的人可能会因为今天的事激发出斗志,有的人则回变得萎靡不振。
他们还得还大队粮食呢,还不上的话说不定得被当众批评教育,那就惨了。
小麦试探着打开话题,“你要好好上工,争取当上劳模,只要你当上劳模,我,我就想办法和你离婚!”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门婚事了,离婚这事肯定可以成为他为之奋斗的动力!
贺之尧抬起头来,目光清冷而又阴沉地望向了小麦,一字一句问:“离婚?”
小麦看他好像来了兴致,忙点头:“对,你放心,只要你积极上进,咱们一起努力把粮食还上,我就想办法让G委会批准咱们离婚。”
贺之尧一脸严肃地问:“你是觉得我拖你后腿,想要抛下革命同志,自己进步吗?”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想激励他一下好好上工,而且,他不是一直嫌弃她么?
“你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我会好好上工,多赚公分的。”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吃饭,吃饭。今天的鱼汤,可鲜了。”
晚饭后,小麦洗了个澡,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