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步履生风,其余三人则跟在我后边儿。
到了堂屋前头时,许多新同样站在门口,神情紧张。
“他们人呢?”我刚问出来,许多新就朝着后院走去。
进了后院,许多新指了指一个房门,屋门虚掩着,我径直走过去,动作缓下来,瞥了里边儿一眼。
床榻边上,身着道袍的余文,刚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瞎子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
我没有进屋了。
余文似有察觉,起身回看一眼,他匆匆出了房间,动作很慢的带上门。
“陈道长。”余文拱手抱拳,微吐一口气。
我抱了抱拳回礼。
“精睛神算断了一臂,正常断臂其实无碍,他却亏空的厉害,伤及了根源,凭借咱们这些道术,没有治愈的可能,或许得要天医道观出手。”余文如实说道。
“你认识余先生?”
“当年我刚入观的时候,精睛神算就名镇一方了,再加上同姓,了解就多一点。”余文回答。
“他不只是断臂,损伤的还有命数,天医道观也帮不了忙。”我如实说道。
“命数!?”余文额头上泌出汗珠。
许多新,许悠悠,王一鸣,余箐,都没有多说话。
院内是安静的,无形中的气息却很凝重。
“王家都发生了什么?”我扭过头问王一鸣。
王一鸣的汗水更多,擦了擦头,他才道明了事情缘由。
原来,当时瞎子到了王家,被扣下后,后院就一直很吵闹,忽然他爸又派遣了人出门,很快便将余箐带回来了。
他就知道事情严重了,怕是无法善了。
偷偷跟进院内看了情况,发现不只是他爸断了胳膊,瞎子的胳膊一样断了。
他爸和其余几个拿着断掉的胳膊,带着那三个客人进了另外一个房间,还有几个人从那辆车上抬下来一口棺材!
说到棺材的时候,王一鸣就胆颤心惊,强调:“就是那口,用黑狗血浸泡过,裹着狗皮的棺材!”
“我当时瞧见的时候,我就知道坏事了,赶紧偷摸的将余箐,还有余先生给弄出了后院,我压根不敢多等,余箐说去她家里,她家里安全,然后我们就联系上了……就到了许家……”
王一鸣语气虽然颤栗,但事情说的接的上。
一旁的余箐点点头,脸色显得很惶然。
“这……”余文的表情,就是完全不懂了。
“王家的事情,我很难说的太清楚明白,这同我本身也有一定的关系,余道长你信任我,我本不能瞒你。”我神态认真,又道:“不过事情,的确太复杂了,这件事情甚至和薛烬也有关。等我处理掉眼前的麻烦,必然和你一五一十说明白。”
“先前着急的让许小姐请你过来,也是因为我怕我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拖累了许家。”??我如实和余文说道。
余文深吸一口气,才回答:“陈道长这是哪里话,我相信您,多是因为您做事风格,不会是那种害人的人,反倒是薛烬,借势压人,一个没问题的人,怎么会如此呢?
我微吐一口气,道了句多谢。
再之后,我让许多新安排王一鸣和余箐去休息。
许多新则喊了一声悠悠,让她去安排房间,后院还能住得下人。
“陈先生……我爸他……”王一鸣欲言又止。
我深深看了王一鸣一眼,让他不用多虑那么多,眼前的麻烦,我会解决掉,王家的事情,我尽量去平了。
王一鸣总算松了口气。
许悠悠安排他和余箐各自一个房间住下后,又回到我们身旁。
许多新则是在说,如果我有什么需求,尽可能说出来,许家全力去做。
余文同样在等我说话。
我沉默片刻,得等我和瞎子商议过后,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
余文点点头,倒也没急促,说他暂时不走,澄丰观现在信不过他了,他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就留在许家无碍。
我稍稍一怔。
余文则是笑了笑,便转身往前院走去。
许多新很识趣,跟着余文一道离开,许悠悠多看我一眼,才跟上去。
直到余文背影消失,我才吐了口浊气。
澄丰观信不过余文的缘由简单。
他们没有在陈远村堵住我,肯定会怀疑。
余文在那么多人面前帮我说话,自然解释不清楚。
事实上,我也的确是被余文放走了,万一我身影被什么人瞧见,那都是证据。
静静站在门前,感受着身体时而传来的亏空感,我在极力捋顺心头思绪。
王一鸣先前说……他爸拿着自己和瞎子的断臂,还将其余三人带入了一房间……
王半城和瞎子,是以断臂替代了命数,其余三人呢?
我不敢往深处去想。
站了许久许久,屋内忽然传来重重的咳嗽声。
推门而入,一眼就瞧见断了一臂的瞎子,勉强撑在床榻边缘,咳得面色发紫。
他半个身子都被血染红了,分外凄惨。
余文只能看表象,再深一点儿,就是看出根基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