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怀六甲,穿着不宜太过张扬,就选那件淡绿色的吧。”
表面上是谦逊之词,实则是为了方便中秋夜宴时,明珠能够悄悄离席,前往小院实施计划。
那时,墨谨言将会陪伴秦婉欣,正是她行动的最佳时机。
明珠早已习惯了清晨的忙碌。
而程氏,总是如影随形,紧跟其后。
某日清晨,当程氏身着秦婉欣最为钟爱的大红衣裙出现在明珠眼前时,那一瞬间,明珠的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千言万语梗在喉头。
“你这衣裳……”
程氏脸上洋溢着纯真的喜悦,她兴奋地说:“这是胡姐姐送的,她说在挑选时只剩下这件,又因为过去的一些误会,想要弥补,所以就转赠给了我。”
然而,真相却是胡姐姐企图利用程氏触动秦婉欣的怒火,明珠费尽唇舌,终于让程氏恍然大悟,但随之而来的是程氏满脸的惊恐与泪水。
“这……这该怎么办,我真的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啊!”
愚钝之人虽容易被操控,却也常常因为无心之言而陷入困境。
明珠叹了口气,吩咐墨画赶紧另寻一套新衣给程氏换上。
望着程氏离去的背影,明珠轻声安慰:“别哭了,跟墨画去好好打扮一番吧,描眉点唇这些细致活儿还需要时间呢。”
程氏顺从地跟着墨画离开,明珠则带着司琴步入了宴席的殿堂。
秦婉欣说今日宴请的皆是亲朋好友,明珠本以为不过是国公爷与世子家的家眷,没想到宾客中却夹杂了不少陌生面孔。
国公夫人热情地介绍着:“这位是户部尚书的次女,墨承宣,快来见过各位。”
墨承宣因书僮之死,似乎收敛了几分锋芒,变得有些像个人样。
她似乎感受到了明珠审视的目光,眼神中透露出蛇一般的怨毒,紧紧锁定了明珠。
国公夫人对此毫无察觉,依旧领着墨承宣与各路贵族女子寒暄。
墨承宣上次在贵妇面前的失态,使得她的婚事陷入了僵局。
虽然在权贵之间,断袖之情并不罕见,蓄养男宠也是常有的事,但像墨承宣这样高调张扬的却是前所未见。
哪家的贵女若嫁给了她,将来必定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何况,墨承宣虽然是嫡出,却并非家族的继承人,国公夫人在选婿上眼光挑剔,合适的对象难寻。
即便如此,凭借着国公府的显赫声望,今日仍旧吸引了众多贵女前来,但真正愿意与墨承宣结为连理的,却是寥寥无几。
经过一番波折,国公夫人内心难免有些懊恼,看向墨谨言时,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责备。
秦婉欣的迟到,让国公夫人借关心秦婉欣的身体为由,巧妙地化解了现场的尴尬气氛。
这一日,国公夫人的心情复杂难言,五味杂陈。
明珠恭敬地行礼,言辞间满是吉祥与祝福,从国公爷到墨承宣,她都收获了丰厚的奖赏。
忽然,她想起了尚未露面的程氏,心想有墨画在旁,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
正当她暗自思量之际,程氏在墨画的陪同下,神色慌张地步入宴席,这一幕引得周围的贵女们掩嘴轻笑,场面略显尴尬。
秦婉欣见状,认为程氏此举有失体统,不便当面严词指责,便以眼神示意侍女,悄悄将程氏带至一旁,私下里加以训诫。
对于程氏而言,这两巴掌或许不算什么,但她还是忍不住抽泣起来。
明珠询问之下未得答案,心中疑云重重,连忙召来了墨画。
“墨画,我们之所以迟到,是因为路上遇到了些麻烦。”
明珠眉头微皱,催促墨画详细说明情况,自己则以茶代酒,远远地与墨谨言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和程姐姐一早就换了衣裳准备出门,不巧遇上了世子夫人。程姐姐心里害怕,想慢慢走或许能避开和世子夫人说话。结果,我们正要出发,旁边的院子里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那女子我不认识,但男子……”
明珠一听,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这种风流韵事,在这深宅大院里她早有所闻。
只是未曾料到,这两人竟趁着秦婉欣不在,胆敢跑到她的房间胡闹。
明珠贴近墨画耳边,悄声吩咐她去通知江妈妈。
不出所料,江妈妈一听,二话不说便匆匆离席而去。
虽然这不在明珠今晚的计划之中,但国公府越是混乱,她心中越是暗自窃喜,这样的意外之喜,怎能轻易放过!
几口清茶入喉,明珠面上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不料腹部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蜷缩成一团。
周围的视线瞬间聚焦在她身上,充满了关切。
墨谨言欲上前探视,却被国公夫人紧紧拽住。“今日设宴款待宾客,世子擅自离开成何体统?”
国公爷也点头附和,一个眼神制止了墨谨言的行动,他只能无奈作罢。
一切都在明珠的预料之中,秦婉欣立即安排了几名婆子将她抬走,不顾一切地往德惠院疾行。
路上,明珠痛苦地呻吟着,秦婉欣心急如焚,推开房门,直接闯入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