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司琴的离开让明珠意识到,身边多几个信得过的人总是好的。
“世子侧室姜明珠,特来向国公夫人请安。”明珠踏入房门,言辞间满是恭敬。
然而,室内一片寂静,半晌没有回应。
明珠心中虽有疑惑,却也只能提高音量,再次恭敬地呼唤。
这一次,终于有个小侍女从半掩的门缝中探出头来,眉头紧锁:“喊什么呢,夫人正在用膳,有话自然会吩咐,你且耐心等着吧!”
说罢,小侍女砰地一声关上门,口中还低声抱怨着明珠的不懂规矩。
明珠碍于礼数,默默忍受。
此时的她,身怀六甲,本就体弱,跪在硬邦邦的地面上,不一会儿便感到双腿酸痛难忍。
国公夫人似乎完全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明珠心中五味杂陈,好不容易有了子嗣,为何要遭受如此苛刻的对待?
今日之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故意刁难,难道是因为之前王妃的误会,国公夫人将怒气转嫁到了自己身上?
明珠不敢多问,只能默默承受,膝盖抵着冰凉的地面。
随着时间推移,她的体力渐渐透支,意识也开始模糊,恍惚间看到一名侍女提着空了的食盒走出,想来是国公夫人用膳完毕。
然而,那侍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冷漠至极。
“哎呀,怎么还跪在这里呢?难道是哪里惹恼了婆母,得不到宽恕?”程氏得知明珠一直跪在门外,不禁心生同情。
她深知秦婉欣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思考片刻后,决定请秦婉欣出面。
秦婉欣一听此事,心中焦急万分,立即赶往现场。
“你,去通报一声,就说世子夫人到了!”秦婉欣的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国公夫人或许能对明珠敷衍了事,但对于秦婉欣,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尽管心中不快,还是命人将她们迎了进去。
“哎呀,瞧我这记性,本想赐个平安符的,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国公夫人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刻意的亲昵,若非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对秦婉欣绝不会有如此客气的态度。
“若婆母记不得,这些小事以后就由媳妇代劳吧。”秦婉欣不动声色地回应。
国公夫人何等精明,自然不甘心总在秦婉欣面前示弱,但碍于身份,只能勉强接受。
“婉欣啊,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府中事务又繁重,难免会有疏漏,别太放在心上。”
秦婉欣淡淡一笑:“媳妇是担心您因此错过了孙子的出生,留下终身的遗憾啊!”
这句话,如同一把无形的剑,直击国公夫人的心房。
出乎意料的是,国公夫人并没有因此动怒,反而流露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最终,明珠在秦婉欣的庇护下离开,心中充满了感激,
回到房间后,她眉头紧锁,心中波澜起伏。
她难以理解,这世间怎会有人对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抱有如此深的偏见与排斥。
细想之下,种种不合逻辑之处愈发清晰地闪烁在明珠的心头。
回溯过往,墨五小姐仅仅因为意外窥视到国公夫人的秘密,便被诬陷通奸,最终惨遭处决,而墨承宣,这位令国公府在京中声名鹊起的公子,即便犯下家规,也只是受到家中私刑的惩治,其待遇之悬殊,令人咋舌。
至于那无辜丧命的书童,以及墨承宣点灯夜读反被囚禁半年的事件,国公夫人却似乎轻易地放过了他。
这一切,仿佛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事实——除了墨承宣,府中其他的孩子都不似出自国公夫人亲生。
念及此处,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成了一幅完整的画卷,真相的轮廓渐渐浮现在眼前。
那日的字条调包计,小院里凭空出现的虚构画像,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明珠心中的猜测多了几分确信。
要彻底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唯有亲自深入虎穴!
然而,这毕竟是国公夫人的秘密,稍有不慎便会掀起滔天巨浪。
明珠深知,必须等待风头稍减,选择一个更为稳妥的时机,方能谨慎行事。
耳边传来侍女墨画的声音:“小姐,程氏来了。”
明珠猛然从沉思中抽离,心中一动,记起己却还未来得及表达感激之情。
“请她进屋来吧!”她吩咐道,随即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换上一副温婉的笑容,亲自迎至门外。
“今日之事,多亏了程姐姐的援手。”
明珠边说边亲手挑选了一支精致的金钗,小心翼翼地插入程氏乌黑的发髻间,那金钗与程氏的气质相得益彰,更添了几分华贵。
“这钗子与你真是相配极了。”
人情世故,礼尚往来,明珠深知此中之道。
“多谢小姐厚爱,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只有胡姐姐前些日子赠予我的这盒美颜膏,听说效果极佳,便想着转赠给您。”程氏谦逊地回答。
明珠笑纳了礼物,口中虽道程氏太过客气,心中却是满满的感激。
待程氏离开后,她将那盒美颜膏轻轻移至一旁,取下自己头上的银钗,轻轻插入膏体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