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
萧倾澜单手撑住锦盒,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他挪动了下脚步想走,看到面前堆积的奏章,又立刻坐了下来。
笔走成章,很快将面前的事务都仔细的处理完了。
趁着夜色,他换了常服,带着南风去了顾家。
栖仙阁灯火通明,顾旬州请了三个大夫过来,为顾清颜熬药飘的满院都是药味。
萧倾澜一来,就被浓重的药味呛了鼻。
他疾步上前,走到顾旬州夫妇面前,沉声问:“她为何会突然病了?”
顾玖瑢出狱,他们合家团聚,不应该开心才是吗。
顾旬州猛地一惊,“皇上……”
他连忙要跪,萧倾澜扶着他免了礼节,“朕微服出巡无须这般,她为何会病?”
“颜儿急着赶来京城,路上便有些着了风寒,这些日为她哥哥担忧,一下子就病倒了。”
姚思渝在一旁,她行了礼,抹着泪,通红的眼睛里都是对女儿的心疼不舍。
这种时候在家中见了萧倾澜,他们又岂能不知以后顾清颜的归宿?
顾玖瑢陪在萧倾澜身后,他低声说,“是微臣无能,让妹妹替微臣担忧,至此病倒,况且妹妹心系着人和事,身子格外柔弱些。”
“她心系着你,你如今已经平安无事,也该继续回翰林院了,她何必如此心焦?”
急着自家哥哥的前程,丢了她自己的身子,她可真是会拿捏气他的法门!
国事缠身他都没这么恼过。
顾玖瑢见萧倾澜凤眸凝冰,虽是有些责备,却不难看出他对顾清颜的在意。
他愈发坚定的说出,“妹妹心中所系,不独微臣,也不独父母,还有……”
“还有谁?”
秦时晏那个远在扬州的臭小子?
还是傅渊?
萧倾澜想起这二人,肚子里的酸水便直往脑门上冲。
冲他的理智四散。
“皇上,颜儿高烧呓语曾说,她若入宫为妃,便可到心系之人身边去了,不知皇上……是否会如她所愿?”
顾旬州沉声问道。
他为一介平民,如此已是不敬冒犯,南风身后背着刀,脸色已经变得冷沉如璧。
萧倾澜抬手制止他,回眸凝望顾旬州,“这是她的话?”
顾旬州背脊发紧,他行商多年,见人无数,可唯有萧倾澜的眼神,叫他内心防线一一崩塌,最终守住这个谎言的,是他作为父亲的一片爱女之心。
他额头冒出冷汗,克制回道:“是,草民不敢妄言。”
萧倾澜神色微缓,可那双漆黑如墨的眸中,依旧是让人窥之不透的神色。
常人窥他,只能看一眼。
这已是他对顾清颜父母的宽纵。
否则,谁人敢直视君王?
如此大不敬。
院中一时气氛沉闷,萧倾澜也在外等着,青儿退出来,说顾清颜高烧难退,喂不进去药,一直很难受。
顾旬州和姚思渝都是焦急万分。
顾玖瑢也不好擅自进去。
萧倾澜对青儿伸出手,“药呢?”
青儿犹豫,“皇上,小姐她的闺房您不好……”
“朕来看自己的妃子有什么问题?”
萧倾澜强势,顾家上下没一个人敢拦他的。
青儿重新倒了药,恭敬的送到萧倾澜手边。
萧倾澜进了顾清颜的房间,门一关,外面的声音就被隔绝了。
他腰间挂着的古玉随着行动款摆,显得他腰身紧窄,双腿修长,顾清颜在床上看着,眼神都有些朦胧。
神仪明秀,如圭如璋。
三年帝王之位的沉淀,使他越发幽邃,让人心生敬畏,心生……忍不住的情愫。
“啪嗒。”
玉碗轻落在床前矮桌上,萧倾澜掀袍在她床边坐下,见她脸颊通红,眼泛血丝,清秀绝俗的眉目间,全是病痛带来的脆弱。
是病重,却也美若西子。
他将人捞起来,抱在怀里,动作不算轻柔,却也及时有效的,把药灌进了她的嘴。
顾清颜气喘吁吁,伏在他的肩头,脸色不知是烧红的,还是被萧倾澜弄的羞红。
萧倾澜唇边残留着苦涩,还有些意犹未尽,但这么一通欺负下来,他也是真为她悬心了。
“如此高烧,比朕登基之后那阵子烧的还厉害,你可真能作。”
顾清颜抓紧他的手指节紧绷,“皇上登基之后发烧过?”
“嗯,病了足一月。”
“那……太医何在?”
“就差住在朕的寝殿里了,不过朕年轻底子好,倒也没烧成你这副德性,药都喝不进去。”
他说着冰凉揶揄的话,却错漏着几处关心。
顾清颜攀住他的颈脖,埋头在他颈弯里蹭了蹭,“民女愿皇上今后不再如我这般病弱。”
他肩负重任,须得有一副好身体,才能担得起这座江山。
“民女?”萧倾澜唇角微勾,“你这欲拒还迎用的不太熟练,朕已经为你出宫了,倒是不必这么装模作样。”
“我没装。”
顾清颜不悦的搡了他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