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调查过您吩咐的事情了。近期陆总确实与沈小姐如影随形,他们的相处模式就像一对寻常的夫妻。”
对于这样的汇报,陆母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
她早就料到了,陆谨言怎么可能轻易放沈姝离开。
都是自己的错,培养出这样一个固执己见的儿子。
“随他去吧,我们不必插手。”
“那关于那个人的调查结果呢?”
提及此事,陆母突然忆起那个在与沈姝分别后便销声匿迹的刘向北。
手下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他就像彻底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我知道了。”
陆母心中明白,在他们这种充满危险的生活里,使用假身份来保护自己是常态,找不到他也在情理之中。
“夫人,还有一件事,老爷得知您身体不适后,一直四处打探您所在的医院,是否需要告诉他您的情况?”
“不必!”
陆母与陆父之间的感情早已名存实亡,此刻自己身患疾病,更不愿让他见到自己的不堪。
年轻时的错误,斩断了两人重修旧好的所有可能。
这些年,尽管婚姻徒有虚名,陆母却也算过得自由自在。
如今儿子业已成家立业,添了孙女,帮着照顾孙辈也成为了她的乐趣之一。
她深刻理解到,女性的命运绝不能完全寄托于男性,这也是她劝沈姝离开的原因所在。
对于自己儿子陆谨言的性情,她自然心知肚明。
作为母亲,她无力过多干预陆谨言的决定,但对于沈姝,一个同为女性的个体,她相信对方能够理解自己的苦心。
只是未曾料到,沈姝直至今日仍没有离开的迹象,看来是难以摆脱陆谨言的掌控了。
但如果她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那就随她去吧。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坚持不住了,请他帮我一个忙,让我走得体面些,别让我临终时浑身插满维持生命的管子。”
陆母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黯淡,这或许是她此生最大的心愿。
作为陆家的女主人,外界眼中她是何等光鲜亮丽,金钱与权势唾手可得,但那些背后的辛酸与苦痛,唯有她自己才能深切体会。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柔软的小生命,她或许早已斩断这段千疮百孔的婚姻纽带,远走高飞。
青春韶华之际,陆妈妈曾无数次在心底对陆谨言低声抱怨,这个孩子的意外到来,如同一根坚韧的藤蔓,紧紧缠绕住了她即将迈出的脚步,让她在发现新婚燕尔的陆爸爸背弃承诺的阴影下,依旧选择了隐忍与坚持。
那是一个春日黄昏,微风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她愕然发现了陆爸爸情感世界里的另一片天空。
而肚子里悄然孕育的生命,仿佛是命运的捉弄,选择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刻萌芽,让一切决定变得沉重而复杂。
“陆谨言,记得跟爷爷提一句,玥玥周末要回家乡庆祝生日,让他提前把老宅收拾干净些。”
陆谨言下楼时偶遇正忙碌的邹越,顺便托付了这个任务。
邹越心头掠过一丝犹豫,“这样合适吗?”,他暗自思量。
对陆家那位威严的老头子,他总是抱持着几分敬畏。
况且陆谨言说的“告诉”,似乎意味着一场不那么愉快的面谈,他琢磨着,这种事情为何不自己解决,偏要拉上无辜的自己?
陆谨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显然早有打算,“有什么不合适的,就是一句话的事,说完即走,简单得很。”
他一边轻松说着,一边牵起身旁沈姝的手,准备离去,留下邹越一人面对这份“委托”。
邹越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近期手头并无太多事务缠身,且也不必如影随形地守着沈姝,他索性将这几天的白昼时光空了出来,全心投入此事。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邹越驱车前往陆家老宅。
“陆老爷子。”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院落里轻轻回荡,走进堂屋时,只见陆老爷子闭目养神,正沉浸在戏曲的悠扬旋律中。
多年跟随陆谨言,邹越对陆家的家常里短也算耳熟能详。
陆谨言虽然不到而立之年,但陆老爷子已届古稀,这位晚年得子的老人,对唯一的儿子宠爱有加,那份溺爱之情,即便是局外人也能轻易察觉。
陆老爷子被邹越的声音惊醒,猛然睁开了眼,眼神中略带不悦,让邹越不由自主地身体一紧,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哦,是这样的,陆老爷子,小丫头的生辰将近,陆哥想带她回家庆祝,您看是否需要把家中布置一番,添些喜庆气氛?”
邹越尽量使语气听起来轻松愉悦。
陆老爷子一听,眼神立刻亮了起来,“真的?他愿意带孙女回来,这小子还有点孝心!”
邹越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老爷子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显得很高兴,足以见证他对孙女玥玥的疼爱程度之深。
“小邹,你就留下来帮忙吧,你以前见过小丫头,应该知道她的喜好,按照她的口味来布置,花销直接找我要,额外我会计算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