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怒指陆景昭,厉声训斥:“看看你做的好事,羞不羞耻?真是丢人现眼,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找个年龄几乎与你母亲相当的女子!”
“没呢,她才三十五。”
陆景昭平日里言辞条理清晰,而此刻却声音细如蚊蚋,他特地强调了“周岁”,试图减轻长辈的不满。
“三十多还不大?你才二十二,懂什么是生活?外头的女子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把你哄得团团转,你自己还不自知!”
陆父的指责令人心寒,内心却满是对这不成器晚辈的痛心疾首,他感到家中的年轻一辈无一人能够独当一面。
“简老师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欺骗我,您就别操那份闲心了。”
陆景昭面色微愠,对于有人诋毁简小羽很是不悦,末了还不忘提醒一句,“您还是注意身体,别气坏了自己。”
“你是盼着我早点死吧?”
陆父的眼睛瞪得溜圆,怒意滔天,“我若去了,你便能心满意足地迎娶那个女人,把她宠上天,然后我们家的产业全都成了她的,所有人听她指挥,是不是这样?”
“我告诉你,小子,想娶她也可以,先自动放弃你的继承权试试。没有钱,看她还会不会跟着你!”
陆父冷笑中带着几分讽刺:“那些外头的女子,哪个不是为了钱来的。”
“为什么?”
陆景昭眉宇紧锁,三叔公的言下之意,表面上似乎是为他考虑,实则是怂恿他放弃继承权,而他岂是易于糊弄之人。
“三叔公,我不需要通过放弃任何东西来验证简老师对我的感情是否真诚。我在公司的表现以及对公司的贡献,人人心中都有数,我只取我应得的那一份。”
陆景昭的回答冷静且坚定,显示出了他内心的成熟与理智。
“感情与事业,那是两码子事儿,三叔公,您就别为此多费心神了,毕竟在真正爱情的海洋里,您还没尝过那波澜壮阔的滋味。”
陆景昭话里藏着刺,眼神中闪过一抹讥诮。
家族内,谁人不知,陆爸爸与陆妈妈之间那份冷淡,仿佛四季中的寒冬,长年不化。
“你有何资格在此论长短?!”
陆爸爸倚靠着拐杖,怒意如同夏日的骤雨,猛然倾泻而下。
“若无你爸,无你爷爷,你又能算什么?你以为公司上下为何对你言听计从,不过是因为你爷爷早为你铺设好的金光大道!”
对此,陆景昭面容未现丝毫愠色,他的情绪管理能力,向来是他引以为傲的武器,相比之下,陆谨言在这方面可是逊色许多。
诚然,三叔公所言亦非全无根据,他在公司的立足,确实离不开长辈们的庇荫。
哪怕是在分支领域,没有那份深厚的背景,那些老谋深算的老手们又怎会轻易臣服。
“三叔公,您的见解确有其道理,但话说回来,若没了您,小叔的存在又该置于何地?他不一样依靠着父亲的羽翼吗?”
陆景昭仿佛是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眼底却是深藏不露。
“据闻,小叔昔日本就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公司事务从未过问半分。”
的确,陆景昭掌握着陆谨言的短处。
过去的数载,陆谨言几乎鲜少涉足公司,作为总经理,却无所建树,纵使他的父亲贵为董事长,这样的行事风格也难免让人心生非议。
实则,自陆景昭回国后,察觉到陆谨言对他屡屡设障,才开始装出一副忙碌的模样,让人心存疑虑却表面服从。
至于公司的实际运作,陆谨言一直在幕后遥控,只不过少有露面罢了。
“小叔这股子风流浪子的脾性,也不知道是遗传自何方神圣。”
陆景昭低语自嘲,实则是暗暗影射陆爸爸。
追溯往昔,陆老爷子的风流韵事,较之旁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与陆妈妈情感疏离,便在外寻欢作乐,以至于现在公开承认的私生子就有两位,至于那些未被带回的,数目更是难以计数。
“小子,你这是找打?”
陆爸爸挥舞着拐杖,蹒跚向前,欲要教训一番,不料陆景昭身形一晃,轻松躲开。
岁月不饶人,陆爸爸的体力已大不如前,连教训晚辈都显得力不从心。
“叔叔爷爷,我可是一再提醒过您,身子骨得好好保养啊。”
陆景昭言语间夹杂着几分戏谑与无奈,“小叔又不会特意来看望您,万一您一气之下进了医院,守在病榻旁照料您的,怕还是只有王姨吧。”
这句话中隐含的意思,无非是暗示陆谨言乃至奶奶,断不会跨入医院门槛半步,甚至可能连探视都不屑一顾。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陆父闻言,怒火中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位看似不孝的侄孙,呵斥道:“你小子该考虑的,应是你老师年迈病卧之时,你去侍奉在侧,那医生恐怕都要误会你是至亲骨肉了。”
这场跨代的争执,持续了许久,最终无人能说服对方。
直到王姨搀扶着老爷子坐下,轻柔地拍打着他的背脊,这场面才算告一段落。
“真是气死我了,哎,这简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