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风眉头微蹙,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他将目光投向江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不得不承认,江砚确实能忍。
眼见妻子被人如此亲近,甚至默许对方说出这般亲昵的话,他居然还能保持着那虚伪的笑容,这哪里是容忍,分明是无能的表现。
从他对公司经营的乏力,以及争夺项目时所展现出的拙劣手法,不难看出他在商场上的无力。
陆谨言心中早已洞悉一切,抽回手后,他漫不经心地翻动菜单,淡淡言道:“随便点几样我喜欢的就好。”
沈姝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指出了几样佳肴。
而江砚,自始至终都挂着那不变的微笑,仿佛在观赏一出专为他准备的戏剧,陆谨言对沈姝的亲近、调情在他眼中竟成了一幕幕可笑的表演。
即便菜肴上桌,陆谨言也毫无放下沈姝的意愿,反倒是更紧地搂着她,安然享受着由沈姝亲手剥好的虾仁,偶尔与她低语几句笑话,全然忽视了江砚的存在。
最终,还是江砚打破了这份微妙的平衡,他主动举起酒杯站起,脸上仍旧挂着那职业般的微笑:“叙总,我敬您一杯,感激您多年来的提携与关照。”
沈姝内心最抵触的便是江砚面对陆谨言时的那份讨好,手中的剥虾动作也随之戛然而止,静待陆谨言的反应。
“我对你有所关照,你却想撬走我的人?”
陆谨言的话语直白而尖锐,锋芒毕露,显然没有打算给江砚留任何颜面。
“叙总言重了,小姝始终属于您,与我无关。”
江砚强颜欢笑,一口气饮尽杯中之物,旋即又为自己斟满,再次举杯向陆谨言敬酒:“或许是我之前处理某些事情欠妥,导致叙总有误会,还请叙总大人不记小人过。”
陆谨言却依旧不为所动,自顾自地给沈姝夹了一筷子菜。
直至江砚连续自罚三杯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阻止,但他的目光并未转向江砚,而是牢牢锁定了沈姝,语气不徐不疾:“小姝,今日你是不是该替他说话了?”
沈姝没有立即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与她无关,她的眼神深邃,默默地倾听着陆谨言对江砚说出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语,每一句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切割着微妙的气氛。
江砚自始至终保持着一种近乎超然的平静,嘴角勾勒出的微笑仿佛恒定不变,那是一种深不见底的从容,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只觉得那笑容里似乎藏匿着无数的故事和秘密。
与此同时,门外的张妩,耳朵贴紧门缝,内心波涛汹涌。
初闻友人提及陆谨言在此,她满是怀疑,认为这只是个荒谬的误会。
但在友人的不断劝说下,半信半疑地前来,未曾预料到,真相如铁一般摆在眼前。
陆谨言确乎是在此地,而且与沈姝之间的关系,显然非比寻常,远超过她的所有想象。
张妩感到一阵刺痛,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傻瓜,被完全蒙蔽,成了他人游戏中的棋子,心中不由生出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苦涩感。
她那只已经触碰门把手的手缓缓收回,决定不打草惊蛇,心中暗暗盘算着,要给沈姝一个深刻的教训。
就在陆谨言向沈姝提出那个出格的要求时,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张妩的名字。
沈姝的目光掠过陆谨言脖颈上那隐约可见的吻痕,眼帘轻轻下垂,似有千言万语欲语还休。
“小妩,有什么事吗?”
陆谨言没有回避沈姝的视线,一边轻松地接起电话,一边以温软的话语安慰着电话那头的张妩,笑容不减,仿佛两人间的对话完全公开透明。
沈姝在一旁静默无声,却不禁让思绪回到了往日时光,那时的陆谨言也是这般温柔地哄着她,无论她如何闹腾,他总是耐心陪伴,那份温柔与包容,曾一度让她迷失了自我,错以为那是属于她的专属宠爱。
“我现在在外面,明天的音乐会我会准时到的。”
陆谨言的笑意更甚,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记得今晚早点休息,晚安。”
包厢内,随着对话的进行,空气似乎凝固,直到电话结束的那一刻,赵怀风才尝试打破这份难堪的寂静:“要不,我们接着讨论项目的进展?”
沈姝此刻早已心乱如麻,找了个借口,说是去洗手间,实则是想要逃离这个压抑的空间。
“亲一下再走吧。”
陆谨言拉住了她的手,那温柔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捉摸不定,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沈姝,总得让你这位‘老公’认清现实,不是吗?”
“你说的现实是什么?”
沈姝的神情骤然冷峻,“陆谨言,我没有任何义务去满足你的特殊癖好。”
话音刚落,她决绝地转身离开,门被用力关上,那声响,仿佛在抗议,又似在发泄她的愤怒和不满。
赵怀风内心一凛,深切感受到沈姝的情绪变得异常焦躁不安。
他目光投向陆谨言,只见对方脸上依旧挂着那种不变的微笑,那是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表情,赵怀风暗自苦笑,主动转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