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言困惑地后退几步,一只手无意识地扯松了领带,眉宇间锁着深深的不解:“告诉我,你如此固执,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姝心头五味杂陈,没有回答他。她心里清楚,如果高傲如陆谨言的人知道她当初接近他的真实目的,定会暴怒至极。
“你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吗?”
陆谨言实在想不出她还有何理由,“以为这样就能逼我与你结婚?”
最初的日子里,当她腹中孕育着新生命,沈姝真的想过要遗忘过往,与他共度余生。
但此刻,经过这一系列荒诞的事件,她的心境已经截然不同。
她的沉默,在陆谨言看来仿佛是一种默认,他薄唇轻启,语调冷漠:“沈姝,你觉得自己配得上嫁入我陆家吗?”
沈姝脸上依旧平静,没有丝毫表情的变化,继续保持沉默。
“认清你的身份。”
陆谨言的声音更添几分凉薄,“别整天活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
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陆谨言出门时用力甩上门,震响惊扰了熟睡中的女儿,小家伙开始哇哇大哭。
沈姝轻叹一声,温柔地抱起女儿,低声细语地安抚。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没有回家,也不再接听江母的来电,只给江砚发送了一条信息,约定在民政局见面,让他考虑清楚。
关于舞蹈班的问题,她主动找到了张妩,想要解决赔偿的麻烦。
“做事情总得遵循程序,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张妩的语气中满是不满,话语间透露着她的为难,“你已经缺席了好几节课,我们都是成年人,合同也是你自愿签署的,我没强迫你。离职这件事,我不同意,你明天还是回来继续上课吧。”
话音落下,她便挂断了电话,转头对身旁的男子抱怨道:“谨言,我觉得沈姝这个人真是够任性的。”
包厢内气氛热烈,陆谨言的眉梢轻轻一挑,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从容不迫地开口:“有合同在身,自然要按规定来。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慈善家,凭什么要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呢?音音,你这样做是对的。”
“你能理解我没有为难她,我就放心了。”
余音的笑容甜而不腻,但看向陆谨言的眼神里仍旧夹杂着审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陆谨言与沈姝之间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天晚上之后,她派人秘密调查了沈姝,然而一无所获,所有线索似乎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就像有一股力量在暗中保护着沈姝。
这背后的力量究竟来自何方?
张妩不自觉地抓紧了陆谨言的手,神色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这时,赵怀风凑了过来,带着笑意询问:“老爷子挑选好日子了吗?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还早着呢。”
张妩羞涩一笑,仰头看向陆谨言,等待他的回答。
“确实还早。”
陆谨言的微笑浅淡,“你急什么呢?”
“就是闲着无聊问问。”
赵怀风见张妩神情略显低落,便没有再多言,转而和他闲聊了起来。
直到张妩起身前往洗手间,赵怀风才寻机开口:“今天早上我去医院,正好碰到沈姝带着孩子,看起来她一个人手忙脚乱的。”
听到这话,陆谨言的手腕在空中微微一顿,酒杯中的液体轻轻摇晃,映照出他深邃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她出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低沉,仿佛每个字都承载着不可言喻的重量。
“不清楚。”
赵怀风诚实地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黑发下的眼眸显得格外诚恳,“她一见我就如同受惊的小鹿般躲得远远的,我哪里有机会近身询问。”
陆谨言的目光冷厉如刀,轻轻扫过赵怀风,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寒意:“那你大清早跑医院干什么?难不成是晨练的新风尚?”
“能干啥?”
赵怀风叹了口气,那声叹气里既有对世态炎凉的无奈,也夹杂着一丝自嘲,“前不久,在酒精的作用下,我与一位单纯善良的姑娘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出于责任,我给了她一笔钱,希望可以减轻我的罪孽。谁承想,今日她竟找上门来,肚子隆起,显而易见,事情已无法简单收场。”
这种事情在陆谨言眼中早已司空见惯,这个圈子里,企图依靠诞下子嗣攀上富贵高枝的女性并不罕见,沈姝无疑也是其中的一员。
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想要享受欢愉,自然要有应对随之而来的麻烦的觉悟。”
“我现在真是悔不当初,要是这件事被我家那位严厉的老头子知道了,恐怕你一年内都别想在任何场合看到我了。”
赵怀风由衷地感慨,随后又充满好奇地询问:“你让沈姝把孩子生下来,难道就不怕你家那位老将军知道后大发雷霆吗?”
对于陆谨言的这一做法,赵怀风始终感到难以理解。
找个看得顺眼又喜欢的女人作为外室,这他还能理解为男性的普遍心理。
但是让这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这种主动为自己招惹麻烦的行为,他实在是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