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怀抱着女儿,身体微微一顿,轻声答应着。
恰巧此时女儿啼哭起来,她便匆匆抱着孩子返回了房间。
江母并未察觉到异样,收拾完毕,却无意间瞥见沙发上震动的手机。
她顺手接起:“找沈姝吗?她正忙着,我是她婆婆,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转告。”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后一个低沉而略带不悦的男声响起:“让她亲自接电话。”
江母小声抱怨了几句,考虑到可能是急事,便揣着手机走向房间。
“小姝,你的电话。”
江母递过手机,接过孩子,一边逗弄着,丝毫没有要退出房间的意思。
“咱们玥玥真是越来越像她爸爸了,多英俊的小模样,是不是?”
听到这话,沈姝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接过手机,走进卧室,将门轻轻带上。
门外,江母觉察到气氛的微妙变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牵强,她轻声对着怀中的孩子说道:“玥玥,我们去看看妈妈在做什么,好不好?”
小婴儿的奶声奶气中夹杂着几分稚嫩与好奇,大眼睛圆溜溜的,宛如两颗乌黑的宝石,闪烁着不解与困惑的光芒。
走进卧室,沈姝的手指轻轻搭在门把上,反锁的动作显得有些急促,仿佛是在逃避着什么。
门合上的瞬间,她紧蹙的眉头仿佛锁住了一室的忧虑,嗓音略带沙哑地询问:“究竟有什么事情非得现在说不可?”
电话那端,陆谨言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个热闹非凡的场所,音乐、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混沌的背景音。
他的声音透过这片喧嚣,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慢,“我喝多了,需要你来接我。”
沈姝沉默着,手指轻轻滑过屏幕,就要结束这令人心烦的通话。
这时,陆谨言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虽平淡,却暗含不容置疑的威胁:“给我半小时,要是看不到你,那我就自己找上门去。”
她心中明了,陆谨言绝非说说而已。
于是,挂断电话,沈姝对着镜中自己的倒影,那双眼中映着复杂的情绪。
她烦躁地用手指胡乱穿过短发,随即转身向好友江母编了个借口,步伐沉重地迈向门外,启动车子,向着未知的夜晚驶去。
踏入包厢的那一刻,她迅速捕捉到了人群中陆谨言的身影,他依旧自顾自地举杯畅饮,毫不在意周遭的一切。
沈姝未发一言,悄然转身,溜达到了昏暗的走廊尽头,耐心等待。
时光在无声的等待中悄然流逝,直到陆谨言摇摇晃晃地走出,身体几乎是整个儿靠在了她瘦弱的肩上,沈姝这才搀扶起他,向停车场走去。
车内,沈姝握着方向盘,尽力忽视身旁人借着醉意发出的种种调笑。
随着路程的延伸,当车轮终于碾过别墅前的碎石路,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牛仔裤的拉链已被悄悄拉开,一阵夜风趁虚而入,带来一丝凉意。
陆谨言半靠在座椅上,从衣兜中抽出的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雅香气,似乎在刻意掩饰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闭上了眼睛,率先打破沉默:“有点头晕,我们是回房间解决,还是就在这里?”
沈姝垂眸,语调平板,没有太多波澜:“今晚我想回家,而且不想和你一起过夜。”
陆谨言闻言,挑了挑眉毛,那双迷离的眸子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意:“小姝,你心里明明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沈姝没有再给予回应,只是一手摇下车窗,任由外界的寒风肆意侵袭着车厢内的每一寸空气,两人的对峙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持续着。
终于,陆谨言因头疼而忍不住喉间微动,嗓音变得冷硬如冰:“头疼得厉害,上去给我熬碗醒酒汤。”
不愿再多做纠缠,沈姝果断推开驾驶座的车门,独自步入别墅内。
这里的一砖一瓦对她来说太过熟悉,为陆谨言熬制醒酒汤这样的事情,她已经重复了无数次,操作起来自然是行云流水。
将醒酒汤置于客厅的茶几上,她本欲悄然离去,手腕却不经意间被一股力量紧紧抓住,那触感带着几分刺痛。
陆谨言微蹙眉头,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只平凡无奇的手表上,嗓音因酒精的作用而显得有些嘶哑:“我送给你的表,哪一块不比这个便宜货强?为什么我从没见过你戴它们?”
沈姝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平淡地解释道:“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那些东西我不喜欢。”
“如果你现在踏出这个门,明天江砚名下的所有都将化为乌有。”
陆谨言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因头疼而不断地揉搓着眉心,给出最后通牒,“给你五分钟考虑,想走我绝不阻拦,若留下,就来帮我按按头。”
他有个不好的习惯,醉酒后必须有人不停为他按摩才能缓解症状,否则第二天醒来将是头痛欲裂,只能靠医院的点滴来解救。
为了不让江砚无辜受牵连,沈姝选择了沉默地妥协。
她在沙发后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