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渴望留下一条活路吗?那么,就从明日开始,在那芳花阁中安心调养你的身子吧,你的饮食起居,一切待遇都将比照莲儿她们。”郑侯爷的话语决绝。
这个名字曾是他口中温柔的呼唤,如今却成了对郭氏最深的讽刺。
莲儿那个曾经备受宠爱的侍妾,却因郭氏的狠辣手段再也无法生育,宠爱随之逝去。
让郭氏与那些地位卑微的侍妾享受同等的待遇,无疑是在她尚未愈合的伤口上狠狠地撒了一把盐。
“老爷,你好狠的心啊!我们多年夫妻的情分,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顾及了吗?”
郭氏的眼眶泛红,泪水在其中打着转,声音颤抖,哽咽难言。
她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却只见对方的背影越来越远。
郑侯爷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抛下一句:“你又何时对我付出过半点真心?这么多年来,你的心里还不是一直念念不忘那个文弱书生?”
话语中透露出的,是对过往情感的彻底失望。
“郭华玉,你今日所犯下的过错,我不杀你,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从今往后,你就安分守己地在芳花阁度过余生吧!”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郭氏瘫软在地,全身疼痛,想要追赶,却力不从心。
曾经繁花似锦、生机勃勃的庭院,此刻却显得格外凄凉,花瓣散落一地,如同郭氏破碎的心,再也无法拾起。
郑家的寿宴,最终成了一个笑话。
郑侯爷离开郭氏之后,转身又去找了王氏。
王氏本就胆战心惊,幸亏有娘家母亲的搀扶,才勉强站稳脚跟,上前说道:“郑侯爷,宴会上我确实有不当之处,但也有其苦衷。库房漏水,鼠患频发,宴会上还出现了故意捣乱之人,她也是左右为难。”
郑侯爷碍于情面,不便再过多苛责,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以后别再插手管家中事务。”他摆了摆手。
王氏连忙应声:“是,父亲。”
郑侯爷重新落座,怒气仍未完全平息:“你说宴会上有捣乱之人,可知道究竟是谁?”
王氏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我询问过厨房的人,他们都说未曾见过那些人,来历不明。”
郑侯爷的面色愈发凝重,沉吟良久,又问道:“还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吗?”
王氏再次摇头。
苏婉毓做事滴水不漏,那些小厮早已被她安排得无影无踪,无处可寻。
郑侯爷纵然心中有诸多疑惑,却也无从查起。
见王氏也无法提供更多帮助,他不满地起身,拂袖而去。
次日,各府的女眷之间开始流传着关于郭氏品行不端的流言蜚语。
即便郑侯爷对外宣称郭氏患了疯病,也无法挽回大局。
女子的名誉一旦受损,影响的将是整个家族的声誉。
朝廷各府的夫人们,一听说是郭家或是郑家的女儿,无不摇头叹息,生怕自己家中也会出现如郭氏这般轻浮的女子。
郭氏的兄长已有家室,膝下一子三女,昨日正随郭老爷外出祭祖,对此事尚且一无所知。
一旦消息传到他耳中,恐怕整个家族都将难以逃脱这场风波的波及。
而对于郑家的女儿们来说,这更是一场灾难。
庶女们还好,毕竟不是郭氏所出,受到的影响相对较小,而最悲惨的莫过于郑家的四小姐郑茵茵。
郑茵茵作为郑家唯一的嫡女,曾几何时,她常常跟随姑母惠嫔居住在皇宫之中,享受着无上的荣耀与尊贵……
这次郑侯爷的寿辰,他特地将宫中惠嫔所赠的礼物带回了宅邸,以此彰显郑茵茵的特殊地位。
自幼她便被灌输着将来要成为皇上的女人的观念,因此,她的心中始终怀揣着登上皇后宝座的梦想。
然而,遗憾的是,皇上对她的兴趣似乎并不浓厚,甚至经常连正眼都不愿给予。
如今,随着郭家名声的急剧下滑,别说入宫之事化为泡影,就连日后找个好人家婚配都变得异常艰难。
初入郑家时,郑茵茵并未像其他人那样对她冷言冷语,反而时常从宫中带回些小玩意儿逗她开心。
她对郑茵茵抱有真挚的情感,视之为亲妹妹,出手大方,许多珍贵的珠宝首饰都毫不吝啬地赠予了她。
然而,这份姐妹情深,在姜滢滢到来之后便戛然而止。
自从郑家剥夺了她的财产,郑茵茵似乎变了一个人,对她极尽侮辱之能事。
在苏婉毓被囚禁于柴房的日子里,她曾前来,手中提着喂流浪狗剩下的残羹冷炙,拍着手让苏婉毓当面吃下:“好嫂子,我给你送饭来了,快吃吧。”
“吃啊,看看我对你多好,以后记得感谢我哦。”她笑得诡异。
“嘻嘻!吃呀!快吃!”她强行将她的头按进那散发着腥臭的饭盆中,直到她被迫咽下那令人作呕的食物才肯罢休。
后来,梁王爷登基,郑茵茵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皇后,自此之后,苏婉毓再也没有见过她一面。
“四小姐现在何处?”苏婉毓向正端着被褥走来的云意问道。
云意回答:“奴婢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