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皱眉,隐隐觉得,这魏沫又要搞事了。
真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想了想,她说,“你去金玉满楼找掌柜的仔细问一问昨日拍下魏沫的那金主的身份,便说是奉本妃之命。”
能花二十万买个丧门星,必有所图。
“是。”
她挥挥手,让哲希退了下去。
不过片刻功夫,哲希又返回求见。
林墨诧异让他进来。
哲希拱手行礼道,“禀太子妃,属下方才接到线报,说在梅庄附近发现一辆倒在山路上的马车,车内有个人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正是方才我们说的魏沫。”
林墨猛地就站了起来。
……
梅庄附近,一路上是马车划擦的狼藉痕迹,终点处有一辆马车侧翻在地上。
马儿早已不知所踪。
外面围着几个五城兵马司的人,为首的一个正是申虎。
几人都听闻魏沫大名,无人敢上前靠近。
里面躺着的正是动弹不得的魏沫。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额头和脸颊因方才马车翻滚而擦伤,正冒着鲜血。
她如今当真是生不如死。
外头的统领她明明认得,可是她却再喊不出“申六哥哥”这个称呼。
明明这个申虎先前还心仪于她,可短短时
日,已成陌路之人。
明明一个月前,她还风光嫁入靖王府成为侧妃。
明明几个月前,她还是娇娇俏俏的魏家六小姐。
明明……
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她就“霉运缠身”以至于如今变成人人喊打的丧门星的?
是她开始觊觎那个不属于她的太子吗?
是她不自量力去挑战太子妃吗?
是她一次又一次不甘与太子妃对着干吗?
还是……她送给师父的那些鲜活的女子……?
想到这里,她全身打了个哆嗦。
然后回忆又回到最近的半个月前。
那一次被丢到乱葬岗,差点就死了。
……
时间回到半个月前。
魏沫那时是被砸醒来的。
不是被东西砸醒的,而是身子砸向地面后被砸醒的。
她“啊”地一声闷哼,睁开了双眼,就看到面前是一处嶙峋脏污的怪石泥土,还散发出一股恶臭。
“来……人……”她艰难地喊人。
可是身后的脚步声就如见了鬼一般,细细碎碎轻喊着“快走快走”,然后渐渐远去……
魏沫浑身剧痛,也周身无力,只得自己先缓了缓,才慢慢动了动身体,爬了两步,才发现自己原来被一卷草席裹着。
再抬目一望,这里
似是垃圾堆,又似是乱坟堆,反正是一片脏乱。
她也顾不上追究到底是什么地方,拖着剧痛的身子就寻路而走。
夕阳西下,想起那日上午的事,她慢慢知道了自己眼下的处境。
她摔掉了那三十五万两银票换来的冰紫翡翠玉镯,摔掉了腹中靖王府唯一的血脉,然后就被靖王府一卷草席扫地出门了?
她的心头燃烧着熊熊烈火,靖王府、魏家,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拖着残破的身子,和身下淅淅沥沥的血线,终于看到了一处猎户小屋。
天色已经黑下来,她隐约看到窗户透出的微弱烛光。
这就代表有人。
有人她就有救了。
于是她慢慢爬着靠近了那小屋。
里面隐隐有女子的呻吟声,夹杂在男子痛快的声音中,魏沫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一喜,是猎户夫妇二人。
这下,她更安全了。
于是她抬手用指甲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里面的动静停了下来,她于是轻轻喊了两声,“救命……”
门打开,一个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魏沫。
魏沫隐约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可是十分的虚弱令她实在没有力气再
仰起脸来辨认他,只低低地喊着,“求你们……救救我……”
下一刻,一只手拎起她后脖颈处的衣领,将她拎了进去。
她于是心头一松,彻底晕了过去。
再等她醒来的时候,是次日天放亮了,她环视了一圈,目之所及是普通猎户用的家什,眼一闭,又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用勺子撬开她的嘴,把很苦的东西喂了进来。
她猜测那是药,心想这猎户夫妇果然是好人,还替她熬了药。于是她更放心地睡了过去。
有时还能听到,夜晚这对夫妇做的不可描述的事情的声音。
昏昏沉沉她也不知睡了多久,到了终于能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屋中桌旁坐着一个女子身影。
衣裳颜色鲜艳,料子看着也不错,一点都不像是个猎户的妻子。
她诧异地慢慢撑起身子,咳了两声。
那女子转过来,惊喜地走到床边,仔细看着她,“沫儿,你醒了?”
魏沫吃惊地唤道,“师父?”
她的师父、广恩神尼、昔日的元月公主,正慈爱地看着她,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