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冷哼一声,“你要过继,得开宗祠拜祭祖先,得族中耆老同意后方能将名字上族谱。上不了族谱,你这过继儿便是无名无份。”
玉娘被噎得哑口无言。
陆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啧啧啧,你们连一个寡妇的家产都不放过?你让寡妇的家产收归族里,那让她一人喝西北风去?”
旁边一个稍年轻些的中年人说道,“收归公中,自有公中奉养。”
陆骅又摇出他那柄摇扇,“她如今吃自己的穿自己的,爱吃什么吃什么,爱穿什么穿什么,稀罕你家那点奉养?我就问你,公中奉养除了吃穿用度之外,只有月例吧?月例几何啊?几百两?还是几千两?”
族长的胡须气得一翘一翘的,“什么几百几千两?按公中份例,寡妇一月月钱二十两。”
陆骅挖了挖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多少?”
族长和那中年人都面色讪讪,想必也知道和玉娘如今的收入比起来,那真是天差地别。
“二十两!”玉娘代他们重复了一遍。
陆骅“嘶”了一声,折扇收着他们的面门,“你们要不要脸?每月二十两银子就想让人把这日进斗金的银楼收归公中?你们这就是
强抢啊!”
中年人也怒了,“请慎言!这位公子又是何方神圣?!你又是以何身份来干预我族中家事?!”
陆骅一摇折扇,“本公子路见不平拨……舌相助!”
族长这便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既是无关人等,还是出去吧。”
陆骅:“哎,说人话听不懂是不是?非要本公子问候你家祖母?”
身后立在门边的那婢女低头死死咬着牙不敢笑出来。
那中年人也朝门外一指,“你一个外人,掺和我岑家家务事,确有不便。请吧。”
玉娘也是颇为无奈地看了陆骅一眼。
陆骅却被她这一眼看得心头一颤,也不知怎的,神使鬼差地就往几人面前一站,“谁说我是外人了?我明明是内人!”
族长和那中年人惊了:……
玉娘也惊了,连忙说道,“不得胡说!”
陆骅见她这反应,更加坚定了立场,“玉娘,便是告诉他们又何妨?你日后是要嫁我的。你不是说,这金玉满楼便算是你的嫁妆?”
几人面色齐齐大变。
玉娘更是羞臊得满脸通红,“你……你,你胡说!我可没有……”
族长一声厉喝,“好你个玉娘!竟不守妇道,老夫要开祠堂将你沉塘!
”
陆骅懵了,不是好好说着铺子和嫁妆的关系吗?怎么就要沉塘了?
那婢女也一下子着急了,本想着陆公子是来帮忙的,可他这么一说,直接秒变杀手!
玉娘打死也不能认啊,“族长,做人要讲道理,你不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将我沉塘。说我不守妇道,还望能拿出证据来!”
中年男子一指陆骅,“奸夫就在这里,他都承认了,还不是证据?!”
陆骅继续一脸懵,手指指向自己,“你说我承认了?老子承认什么了?”
“你方才不是说你是内人?说她要嫁你?”
陆骅更懵了,虽然他们身体上的确发生过关系,但这年头谁还能把一个寡妇检查成一个处子?
这一点肯定是不能承认的,但话要说清楚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我说是内人,说她要嫁我,能证明什么?证明我们有奸情?那你还说要把这铺子收归公中,我说什么了吗?我能说这证明你们想强抢一个寡妇的铺子?”
中年男子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骅继续说道,“我说她要嫁我,这只是一个谈婚论嫁的概念。大周律法有规定寡妇不能改嫁?”
族长吹着胡子道,“你要改嫁也可
以,但这铺子你不能带走!”
玉娘呵呵哒,“凭什么我不能带走?这铺子的地契是喜良的名字,他走后,我已到官府变更成我的名字。这铺子本就是喜良他爹一手打拼下来的。同公中有什么关系?”
陆骅盯着族长和那中年男子,“你们姓岑?岑家不是经商大户?这小小的金玉满楼,何时能放在你们眼中了?”
那族长却是脸色变了一变,怒瞪他们一眼,然后甩袖朝门口走去,“岑彭氏,你便等着上公堂吧!”
说罢带着那中年男子走了出去。
玉娘一听说上公堂,身子晃了晃。
婢女连忙快走两步扶住了她,“掌柜的,你怎么样?”
玉娘有些慌张地看着她,“阿乔,他说要上公堂?”
阿乔迟疑地说,“可能,可能只是吓唬您的吧?”
这年头,女子本就很少出来抛头露面的,要是上了公堂,那就是引天下耻笑了。
陆骅看着主仆二人相扶着出门,眉头皱了起来。
到了第二天,陆骅让人特意盯着玉娘的情况。
没过几天,还真的收到消息,说是玉娘被传唤到了官府。
他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京都府尹衙门。
刚从观案的百姓们挤进门里的时候,
就看到玉娘正在挨板子。
他大惊,问一旁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