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济走着走着,忽听有人喊他,“林三公子!”
他抬眼一看,原来走到了一个名叫“金玉满堂”的银楼,前几日他为了那些翡翠饰品找销路,到这里和银楼的老板详谈过合作的细节。
银楼的老板是一个半老徐娘,叫玉娘的,是个三十不到的新寡,见林三公子失魂落魄,便喊住了他。
林济抬脚便进了金玉满堂,掏出怀里的九转玉玲珑,“玉老板,这是新出的玩意儿,你看看可有销路?”
玉娘一见,拿起来仔细把玩一番,惊叹道,“真真是个玲珑巧手!公子是知道的,这京都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权贵,权贵最不缺的就是银钱!他们缺什么?缺好玩意儿啊!我敢打包票,公子这玩意儿,定能卖个好价钱!”
林济听了,也不见多少兴奋的神色,只点点头,“那我便让工匠们多做些出来。再过三日,我们第一批翡翠饰品就能造好送过来。还望玉老板别忘了我们的协议。”
玉娘娇笑道,“林三公子放心!我金玉满堂做生意素来讲的是诚信!”
林济点点头,将玉玲珑取回,塞进怀里,拱手告辞。
谁知袖子甩下时,那盒蓝色胭脂就掉了出来。
林济一愣,正要俯身去捡,
玉娘却先他一步,将那胭脂捡了起来。
“哎呀呀,竟是梅庄出的最新的蓝胭脂!据说京都城里都买不到呢!”
玉娘惊叹道。
林济又是一愣,想了想,“玉老板既是喜欢,那便送你了。”
轮到玉娘惊愕了,“这可使不得,林三公子既得了它,那定是要送给心上之人的,玉娘怎好夺爱?”
林济语带苦涩,“在下粗鄙之人一个,哪有什么心上之人?这只是我二姐姐做着玩的样品,并无人用过。在下本也是要将它给扔了的,你若不要,那我便带走了。”
说罢伸手要去拿,玉娘却将胭脂盒子往里一缩,“若林三公子不要了的,那玉娘便受之不恭了。”
林济也不在意,点点头,“它能遇上欣赏它之人,亦是它的福气。”
说罢,他转身离去。
玉娘目送着他远去,将那胭脂盒打开,轻轻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叹道,“林家出了个太子妃,有能制胭脂的二小姐,还有个玉矿,再加上一个有可能是关家大小姐的干女儿……啧啧,这个林家,到底祖上是积了什么德?他家若是不发,那真真是天理难容了。”
她感慨一番,转身进去,却听身后有人唤道,“夫人且
慢。”
她转身,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姑娘带着婢女,连忙迎上来,“小姐是来看首饰的?快快请!”
来人正是楚湘月和元柱。
楚湘月盯着她手里握着还露出一角的胭脂盒子,单刀直入地问,“方才那位林三公子,送了夫人何物?”
玉娘一愣,心道这位姑娘倒是莽撞,是悄悄跟踪林三公子来的?
难不成,林三公子是为了躲避这个姑娘,才心神恍惚的?
若是欢喜这位姑娘,这胭脂缘何不送予她?
若是如此,她少不得要帮上一帮了。
于是她娇笑道,“这位姑娘,他赠予的东西,本夫人却不好示于人前的。你想知道,何不自行问他?”
楚湘月怒道,“你知不知道本公主是谁?!”
玉娘愣住,公主?
怪不得林三公子要避开她。
宫里几位公主名声都不太好,娇蛮任性不说,听说还有个公主公然在宫里养面首的。
其他的公主,只怕私底下也是有样学样。
要“帮”一把林济的心思愈发坚定了,玉娘故意露出害怕的神色,“既是公主,那便告诉公主也无妨。”
她将胭脂盒子在楚湘月面前一展,立刻又收回,“公子说了,这是最新出的蓝胭脂,民妇四处买也
买不到。不料公子今日竟然赠了民妇一盒。”
楚湘月心头如被插了一刀,勉强抓着元柱的手臂才能站稳,“你……你既已嫁作人妇,怎敢……?”
玉娘娇俏一笑,“哎呀,这就不劳公主操心啦。民妇的夫君三年前就走了,只要公子愿意,民妇还是待嫁之身呢。就是不知,公主是以何身份来质问民妇?你与林三公子他是何关系?”
楚湘月咬了咬牙,冷冷丢下几个字,“无甚关系!”
转身便走。
走之前又丢下一句话,“不必告诉他!”
玉娘在心里冷哼一声,她怎么会告诉他?
林府是冉冉之朝阳,林济更是未来前途无量,怎能受驸马之束缚不得出任要职,不能展翅高飞?
她用脚趾想一想,也知道林济肯定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管她是哪个公主呢!
反正当了公主驸马,那就是没好事!
楚湘月心情郁闷地回了宫。
林墨不知道他们二人阴差阳错产生的误会。
她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陆骅对她的东宫进行最后的改造。
她对那“绿色”的菜品和衣裳十分恼怒,又疑心这隔三差五的春梦和腰软腿软是玉堇那厮在作妖,心头十分不爽,故意喊了陆骅来一起用膳。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