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春色平静,“母后,天底下长得相像的人多得是,如水是不是大周朝的太子妃,她自己难道不清楚?”
皇后看向林墨,意思很清楚,让她自己说。
林墨无奈笑笑,起身要行礼,却被皇后制止了,“不过闲聊而已,无须多礼。”
林墨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说道,“臣女自小在乡下庄子里长大,前些日子才被接入谢府,又怎会是大周的太子妃呢?”
楚瑜瑾看向林墨的眼神沉静,“墨墨,你是不是失忆了?你若被贼人暗害失忆了,本宫不怪你。”
林墨扭头对他说,“太子殿下慎言。”
“本宫的太子妃本名林墨,是大周朝四品太常侍郎林谦的三庶女,可不是什么谢家的谢如水。”
林墨拧眉。
谢丞相出列说道,“回皇上,小女幼时的确名叫林墨,那是她母亲起的名字。当年她母亲对微臣颇有怨气,便将如水随了她娘家姓,取名林墨。如水出生后不久她母亲便病逝,有位得道高僧说她命格太硬,放在大郢只怕有性命之忧,所以微臣将她送入庄子上长大。半个月前,内子想起她的及笄之日就要到了,便提议将她接回来。微臣便将她接入谢
府,按谢家女儿的排行取名如水。”
他说完,扭头对林墨说,“如水,太子殿下说你失去了记忆,你幼时在庄子上长大的记忆可都还在?”
林墨点头,“自然是有的,与父亲说的分毫不差。”
莫春适时说道,“太子殿下思念太子妃成狂,见着相似的人都会误认,我等亦是理解。只不过,谢家三小姐是本殿未过门的妻子,五日后便要大婚,还请太子殿下慎言,莫要坏了本殿未婚妻的清誉。”
楚瑜瑾沉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林墨一眼,遂笑道,“本殿眼拙,见你同本宫的太子妃长得十分相似,情急之下险些认错了人,请姑娘勿怪。”
他原也没打算今日便能将林墨带走,只不过……五日后便大婚么?
呵呵……
他有个更好玩的法子……
林墨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坐了回去。
一时殿中鸦雀无声。
楚瑜瑾皱了皱眉,环视一圈,发现竟然有几个离得近的臣子直勾勾地盯着林墨,几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不悦地干咳了一声。
那些臣子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来来,太子殿下尝尝我南越的特产……这是风鹅……”一个离楚
瑜瑾坐得近些的老臣连忙打着圆场。
楚瑜瑾点着头应下。
莫春亦扭头朝旁边的太监低斥了一声什么,那太监连忙小步跑着下去。
片刻之后,乐曲声响起,舞姬们扭着妖娆的舞姿进了正殿。
一时之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皇后低声问起了旁边的许氏,“大皇子大婚的聘礼再过两日便会送到谢府,谢家可都准备妥当了?”
许氏拿着筷子的手一抖,她自然知道皇后娘娘问的是谢府的陪嫁。
她原本以为今日在宫里的算计能够成功,若是成功了,三丫头和大皇子的婚事就黄了,这嫁妆自然无需准备。
哪里能想到,宫里头哪怕有着那贵人在背后相助,竟然还是失败了,还差点把自家大女儿给折了进去。
她早就知道大皇子在谢如水的身边安插了高手护着,所以在知道了谢如雪的打算之后,又安排了后手。
没想到这么一个连环计,竟然还能让林墨逃脱了。
这皇后娘娘正在等她的答复,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娘娘放心,谢府的嫁妆都备好了。”
一旁的谢若兰听得鼻头一酸,眼里的泪水摇摇欲坠。
她知道母亲的意思,这是要把给她
的嫁妆先给了这个来路不明的三妹妹啊!
她咬碎了银牙,却也无可奈何。
她看看林墨,又看看对面的楚瑜瑾,心头一动。
如果她真的是大周的太子妃……
这时楚瑜瑾拱手对崇文帝说,“南皇,本宫进宫前,昨晚下榻的驿馆被大树压塌了,还得劳烦南皇陛下替本宫另行安排一个住处。”
哲希:?
主子,您说的什么胡话,驿馆今早出来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
楚瑜瑾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甩给了他一个眼刀。
他瞬间明白了……
正巧有宫人过来斟酒,他便“刚巧”不小心就碰翻了他的酒盏,歉意地起身出去更衣。
走到无人处,他唤出影子,低声吩咐道,“快去将驿馆后面的那棵大樟树推倒。”
影子:啥?
“务必立刻让它压塌昨晚殿下下榻的房间。”
影子:……
他不由得问,“那大樟树招谁惹谁了?”
哲希踹他一脚,“主子说它该死,它就该死。”
影子转身要走,但又回过头来问,“推倒它压塌房间有点困难,烧掉成吗?”
哲希面色一僵,“主子要它倒塌,它只能倒塌!”
而且最好还是三个月修不好的那种。
影子:……
可怜的樟树,可怜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