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哪怕她满心怒火,面对林墨的笑脸,也只能勉强挤出一抹笑来,“墨姑娘吉言,只是本宫甚是担心,安平她素来锦衣玉食,此刻不知在哪受苦呢。”
林墨安慰她,“吃些苦头也比丢了性命好不是?”
楚凌心中一跳,“墨姑娘知道她在何处吃苦?”
林墨摇头,“不,本姑娘只能看出长公主殿下没有丧女,至于她在哪里,本姑娘还真不知。”
楚凌失望至极,但听她说安平还活中,心下稍安。
林墨好心地问道,“长公主如何确定郡主是在梅庄失踪的?”
楚凌说,“昨日丫环婆子守在庄外,没见她出来过。”
“哦,那昨日是几时发现她不见了的?为何今日才来寻?”
楚凌:……
这也是有侍卫劝她报官,她无法答应的原因。
难道说她女儿有企图,故意留在梅庄准备晚上爬简大世子的床,今日才发现人不见了?
楚凌无言以对,林墨也便不再问,只吩咐梅庄诸人配合长公主府侍卫寻人。
搜了大半个时辰,各处的侍卫都回来了,一无所获。
楚凌也不敢在林墨前面耍横,只得失望地告辞离去。
林墨笑意吟吟地把人送走,她并不关心简大世
子是如何大变活人把人变没的。她看着黑下来的天色,盘算着月黑风高夜适合做的一件大事。
江州一行也不知要多久,明媒正娶也还需时日。
她今晚就要办了他。
师父虽然还没醒,但保不齐哪天就苏醒了。
若是她还没从江州回来,师父就苏醒了,什么黄花菜都凉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管怎么样,先睡了他再说。
正在东宫与谢承志几个商议下一步打算的楚瑜瑾突然在脑海里感应到她今晚想对他做的事,整个人立刻又僵住了。
他心里暗忖,难道是那几万年捧在手心里养着,把这个女孩儿终于是养歪了么?
是,他其实已经苏醒,在那个莫春在水帘洞内将他一把拍飞的那个瞬间,他已经苏醒。
苏醒的楚瑜瑾也还是楚瑜瑾,只不过多了他身为玉堇的记忆和神识。
他一开始有些犹豫,不知道以什么心态来待她。在天道的时候,除了她不记事的那几千年,他们如兄妹一般亲昵地生活了一阵子,堇哥哥就是那时她对他的称呼。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恢复了原本的淡漠,喊他“师父”,对他敬而远之,疏离又冷漠。
他只是怕,若是他的默默知道他
苏醒了,只怕又会恢复几万年来在天道时那种敬畏冷淡疏离的状态。
这几个月,楚瑜瑾这个身份靠近了她。虽然没得她亲口承认,但他的死乞白赖是得到她默许的,甚至是得到她认可的。
否则不会在他苏醒后因不知如何待她而有所疏离时,她会误以为自己生了闷气而来哄他。
关键是,她哄他的那些手段,他欢喜极了。
所以他只能装作没醒,正好接收了楚瑜瑾当下所有焦头烂额的事。
什么瑾哥哥亦或是堇哥哥,其实都是他。他没道理吃这种飞醋。只不过今日那莫春的出现以及言语中的暗示,令他警铃大作,先是用那九阴老鬼的事把他吓走,然后再假装又因玉堇、柏荀等事乱吃飞醋把那险些露馅之事掩盖过去。
好吧他承认,其实最吸引他的,是他的女孩儿哄他的那几个招数。
如果他生了闷气,便会有这等好事,他宁愿多生几次闷气。
他立刻让谢承志几个先退下,明日再议。
然后让长福准备美酒佳肴。
又好好地沐浴了一番。
他不知道默默为何突然兴起这个念头,明明今日在马车上那旖旎的时刻他已经提醒过,那种事只能等洞房花烛时。
但若
是他心尖尖儿上的这人下了这样的决心,他能不配合么?
夜幕降临,正发愁没有什么借口去东宫的林墨,眼前飘来一只纸鹤。
打开,是楚瑜瑾温润如玉的嗓音:东宫已备美酒佳酿,为谢姑娘救命大恩,特相邀共饮。
林墨大喜,别免显得特别迫切,还故意让紫莎上了些点心用了,才瞬移到东宫。
长长的白玉案桌旁,一个少年身着白色暗云纹长袍静静地坐着,长发松松垮垮用一根黑色丝带揽住。玉色手指握着一本书,眼睫低垂,摇曳的烛光把他的睫毛投出一道长长的阴影。俊美无双的脸颊,唇边带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无端就勾出几许风流。
林墨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岁月静好的美人图景。
啧啧啧,这副皮囊,还真是师父偏好的风格啊……
当然,也是她偏好的风格……
她的眼都几乎挪不开了。
许是察觉到有人的目光盯着,他一抬眸,便看到他养了几万年的女孩儿正痴痴地看着他。
他张了张口,嗓音被压得低低的,莫名就带了一股撩人气息,“你来了。”
林墨眨了眨眼,慢慢走近。
他伸手,“过来坐。”
她把手递出去,摸到他
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