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却见妹妹柳瑟红肿着一双眼睛走了过来。
“五妹,怎么了?”柳昊辰问。
柳瑟却是拉了他到角落里,递了张字条给他。
“三日后书院考选,若是得空,到林府来取曲谱,没得便宜了那些琴艺差之人。”柳昊辰将字条上的字读了出来,不明所以,“五妹?”
柳瑟说道,“考选曲目都是随机的,墨姐姐绝对不可能为了考选而送曲谱给我。而且最后一句,没得便宜了那些琴艺差之人,大哥,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柳昊辰目光变得深邃。
柳瑟又道,“昨日墨姐姐来府上,替祖母诊过脉了,说祖母的帐子上被人施了阵法,所以才导致祖母日日噩梦夜不能寐的。”
柳昊辰面色大变,“昨日你怎的没告诉我?”
“昨日母亲替你相看,后来又出了表哥受伤那事,我便想着过几日再告诉你也是一样的。”其实主要是昨日中午她和林墨都喝得有些多,她睡了一下午。
柳昊辰来回踱着步子。
“大哥,祖父军武出身,身子一向康健,怎会一落水就没了呢?墨姐姐一定也是觉得祖父去得有些蹊跷,想要过来看看!”
柳昊辰想起方才父亲那迫不
及待的样子,攥紧了拳头。
柳瑟说得对,祖父今年还不到六十,一向无病无灾,军人出身的他,自然水性也是极好的。怎么会落个水,便说去就去了?
他想起祖父自小带着他出入军营,摔打摸爬,还教他兵法战术,带着他实战演练。他一身的武艺,全是祖父教会的。
若是意外便罢了,可若是,若是人为,他定要让那人偿命!
他脸上现出一股决绝来。
“若说有人在祖父去世后最得利,最可疑之人便是……”林三姑娘那句话的意思是,不能便宜了得利之人!
柳瑟听到有人朝此处走来,打断了他的话,“大哥,有人来了。”
柳昊辰点头,“你有空多去陪陪祖母,此番,她定是最伤心的。”
柳瑟眼神一亮,“是,大哥。”至于大哥怀疑的人是谁,她也几乎心中有数了。
柳瑟去到祖母院子里的时候,王嬷嬷抹着通红的双目说道,“老奴劝了半天,老夫人好容易才歇下一会儿。就是,昨儿到现在,一口软粥都没喝下……”
柳瑟点头,“那晚些时候我再来看祖母吧。”
她正转身要走,已经听到里面祖母起身的声音,又转回身来,“嬷嬷,祖母
似是醒了,你……”
王嬷嬷有些惊疑不定,再想想老夫人这两日的泪眼,“只怕是老夫人又记起国公爷了……这才睡了小半个时辰……”
王嬷嬷碎碎念进去服侍老夫人起身了。
柳瑟在堂屋坐着,越想越觉得有猫腻。
约莫过了半刻钟,老夫人在王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柳瑟一见就扑上去,抱着祖母哭了一场。
王嬷嬷泪水涟涟,“本想叫五小姐劝劝老夫人的,哪料反倒抱头哭了起来。都快别哭了,仔细伤了身子。”
柳瑟慢慢缓过劲儿来,才扶着老夫人坐下,“祖母,是孙女儿不好,又惹您哭了。”
老夫人接过王嬷嬷手里的帕子,按了按眼角,“今儿我不敢到灵前,就怕止不住地要流泪。苦了你们母女几个了。”
柳瑟摇头,“为祖父守孝,乃我们儿孙辈应当应份的。”话刚说完,她猛地想起,那日林墨说,大哥的婚事成不了是什么意思。
大哥要守孝三年,哪怕是被赐了圣旨的婚约,也存在太多的变数了。
她越发觉得林墨的提醒是对的,赶紧看了看王嬷嬷。
王嬷嬷知道祖孙两有话要说,便借口去厨房端些吃食来,出去了。
柳瑟
猛然就朝祖母跪下,“祖母您要节哀。孙女有一事,心存怀疑,想同祖母商议一二。”
柳老夫人是一辈子经历过大风大浪过来的,一见柳瑟这架势就知道有大事,变敛了哀伤的神色,严肃地说,“你是说祖父的死有可疑之处?”
柳瑟点点头,“祖父身体康健,平日里连个小病小灾的都不曾有过。何以这次一落水便撒手人寰?”
刘老夫人眼中放出精光,“是,你不说我倒忘了,你祖父是会水的!”军武之人,怎能不会水?这两日惊闻噩耗传来,她光顾着伤心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猫腻。
“你继续说。”
“陪着祖父散步消食的小厮说是,感觉后花园的冷风大了些,他回去替祖父取个大氅来,回头就发现祖父已经失足落水了。这个时间,祖父刚用过午膳,青天白日的,园子里的花匠呢?洒扫的仆妇下人呢?一个都没有,您不觉得可疑吗?”
柳老夫人的手攥得死紧,“让人去查!给我仔细查!”
柳瑟继续说道,“昨日墨姐姐来替祖母诊脉,说是有人在祖母这动了手脚。祖母,您说这两件事情会不会有所关联?”
柳老夫人脸上又惊又怒
,“竟然有人敢谋算到我们头上!我们虽说是两个老不死的,但也绝不容忍被人如此谋害!瑟瑟,你说的很对,你祖父的死,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