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叽”重重摔在地面时,司羡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姜舸站在门外叫她的名字:“怎么样?人还好吗?”
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刚想出声,紧随而来是脚踝的剧痛,以及后腰撞在台阶上的痛。
难以抑制的呻吟被外面的人捕捉到。
姜舸皱眉:“司羡,你不说话我就进去了。”
司羡吓得赶紧回应:“我、我没事,你千万不要进来。”
她欲哭无泪。
洗澡洗到一半,没留神脚底打滑摔倒,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是她回想上半生来,从未经历过的滑稽糗事。
更糗的是,外面还站着一个刚领证却不熟的男人。
更更糗的是,她好像动不了了。
怎么这么倒霉啊!
凉意从湿透的地砖侵入肌肤骨髓,她重重打了个喷嚏。
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否则春寒料峭,恐怕会感冒。
司羡转头,浴巾就在右面墙壁横杆上,她努力伸手去够,可差一公分,死活就是碰不到。
怎么办?
姜舸在外面耐心等了两分钟,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突然。
“啊——”
又一声砸地轻响。
门被反锁,他转不动,黑眸眯起,长腿抬起一踹,本就有些松动的门把哐当声落地。
越急就越容易出错,她刚努力支起一只脚,结果没站稳又重重跌跪在地上,就在这时,传来门把转动声。
她顾不上痛,双手捂住胸口,失声尖叫:“不要进来,我没穿衣服!”
门板震开同时,姜舸听到司羡叫声,下意识闭上眼,刚跨进浴室里的一脚也收了回去。
“我闭眼,需要我怎么帮你?”
司羡慌乱得蜷成团双目紧闭,恨不能变成水珠混进地面,直到察觉他没有进来,她才偷偷睁开一条缝,高大修长的身影就立在门框处,客厅的光亮被挡在外面,少许光线透过他肩头泄出,给人种顶天立地的可靠感。
司羡不是个不知好歹又好面子的人,审时度势后,她确定没办法依靠自己站起来后,小声开口:“你能把浴巾拿给我吗?”
姜舸颔首后,又应了声好。
他伸手扶着墙壁进来,依着刚才洗澡的记忆,轻而易举就寻到了浴巾。
“我在这里。”司羡红着脸给他报位置。
姜舸弯腰,精准地将浴巾递到她面前。
司羡接过浴巾,飞快掩在胸前,然后绕到后背缠了个圈。
当初网购时时忘记看尺寸,长是很长,宽却只有五十公分,堪堪遮住胸口到腿根。
哎,如果能回到当时,她肯定选最大最长尺寸的。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等室内没有再响起布料摩挲声后,姜舸询问:“你还能站起来吗?”
司羡尝试再动了动脚,小脸哭丧:“暂时不能。”
姜舸没有迟疑,说了句抱歉,便俯下身,右手绕过她后背,手掌握住肩头,左手穿过腿窝处,稍一使力,就将人稳稳从地上抱起来。
司羡低呼了声,适应了天旋地转的失重感,她轻抿唇瓣,窝在他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姜舸转身出门,误算了门头高度,额头撞了上去,额前发丝刚好因洗头撩了上去,露出了红痕。
司羡过意不去,犹豫了又犹豫:“你可以睁眼了。”
姜舸脚步微顿,掀起眼睑,入目是那白嫩纤细的十指紧紧拽着浴巾,湿漉漉的乌发铺满雪白肩头。
她乌睫低垂,又长又密的睫毛沾了水汽黏成一缕缕,随着呼吸轻轻颤栗,像只淋了雨的小白猫,软软的,不知所措。
姜舸在生理失礼之前,抬头目视前方。
他双手绅士地握着拳头,唯有手臂支撑她的身体。
端的是一副君子坦荡荡。
司羡为自己之前过激反应懊悔,人家是万花丛中过,哪里对她生出什么心思?只不过是碍于情面来帮她而已,她却把人家当成是洪水猛兽,真是罪过。
“去卧室?”姜舸走到客厅,依旧是目不斜视询问。
司羡点点头:“你把我放在床上就好。”
姜舸颔首,脚步沉稳地将她送到床边放下。
司羡一沾床,迅速拉过被子盖住身体,一副镇定模样:“谢谢你,我这里……不需要你帮忙了。”
被子成了她的壳,她就露出个小脑袋,怯生生地望着他。
说话软软,眼神也软软,像草莓味的,姜舸盯着她,嗓子突然开始发痒。
“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了?”
只要他出去把门带上,留她一个人无声尖叫,独自消化今晚的所有羞窘悲愤就好了。
可司羡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问,鹿眸清澈轻颤地看向他,茫然时只觉得对方的眼神有点深。
她微微睁眼,才想起现在不利于行,她总不能光着身子在床上待着吧?
“那个……”
“什么?”姜舸很有耐心。
“你能不能帮我把浴室里的睡衣拿过来?”这话有点难以启齿,但经历过最糟糕的一幕,司羡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英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