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梅兄弟身上,怎么一股竹子香?”
赵知润来得早,和已经坐在座位上看昨日课业的梅占徽招呼道。
“说起来,我还从未在梅兄弟身上闻到过寒梅香以外的味道。”
梅占徽翻书的手一顿,讶异道:“这是我昨日在香山偶遇伯母,闻着好闻,向伯母讨的。”
赵知润一听是从大夫人那里得来的,立刻道:“那必是我家妹妹弄出来的,她最爱调香,家里用的香料多半都是她调的。”
没说几句,赵知怀过来,身上是和梅占徽如出一辙的竹子香。
赵知润捂着头哀嚎:“怎么你俩都有?我的呢?四妹妹忘了还有我这个二哥哥了?”
赵知怀踢了赵知润一脚:“母亲昨日晚上就送来了,自己没看怪谁?”
真是读书读傻了,什么话也往外说。
赵知润很快意识到不对,兄弟俩打着哈哈把话头扯到读书上。梅占徽没有察觉,一起加入背书的行列。
只是嗅闻到青竹香,不免会想起那枚被他藏在袖中,想要借机还给她的香球。
没想到,之前敢当面评论他容貌的大胆小姑娘,私底下表现的那样沉静,一时间,梅占徽竟然分不出哪个才是真正的赵妨玉。
不过下一秒又失笑,笑自己为何要分清赵妨玉到底是何性格。
横竖与他无关,只管还了她香球就好。
梅占徽想的简单,赵妨玉毫不知情,还在同大夫人商议近来新流行起来的香露。
秋日里周边小国陆续来朝,坊间流行起一种名为蔷薇水的番邦供品,香气悠远,擦在发上,行走坐卧都自带一股怡人香气,了无痕迹,宛如女子天生自带的体香,大受追捧。
大夫人想着赵妨玉平日里喜欢玩这些,便送了她一套做香露的家伙事。
赵妨玉高兴的很,言笑晏晏道:“秋日里做桂花香露最好,花多,也不怕失败的次数多了,把家里院子薅空。”
赵妨玉正高兴着,下一秒,大夫人就抛出一个让人扫兴的消息。
“你三姐姐要出来了。”
“到底年岁到了,也是时候相看人家。”
赵悯山只是想把赵妨兰关起来,免得她惹是生非,却没打算养着她一辈子。
大夫人也膈应,谁知道赵妨兰还有怎样的祸心?趁早嫁出去了事,免得拖累了她的墨儿。
赵妨玉知道大夫人不可能因为赵妨兰招惹过自己,就为了她关赵妨兰一辈子,所以赵妨兰出来是迟早的事。
但赵妨玉还是低下头,佯装失落:“三姐姐出来了也好。”
大夫人有心安慰,毕竟赵妨兰和赵妨玉之间的矛盾,确实多的让人无法忽视,尤其两次都还是赵妨兰主动招惹,实在无解。
“无妨,你三姐姐的住处我已挑好,在离你最远的樱桃馆,东西一应都是从老太太那边原封不动搬过去的,平日里也有佛经功课,没多少空闲时辰。”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人出来了,赵妨兰也抽不出空找赵妨玉的麻烦。
赵妨玉点点头,无奈应下,算是揭过。
赵妨兰从寿安堂搬出来后,赵妨玉见过几回,长高了一些,身材渐显,气质越发安静沉稳。
跟在老太太身边,被老太太教养几年,那种浮于表面的文气被压下去,反而真有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
赵妨兰在樱桃馆摆了一桌小宴,这些年的分例一分不少交给她,她在老太太院子里,吃老太太的,住老太太的,出不去门,银子没地方花,着实攒下来不少。
宴席上,赵妨兰还敬过赵妨玉一杯。
“当初年纪小不懂事,犯下诸多业障,今日我给四妹妹赔个不是,恳请四妹妹原谅,往后我必待四妹妹如亲妹。”
赵妨锦学着赵妨兰的做派,而后一脸不屑道:“她说这话你信不信?”
不等赵妨玉回答:“反正我是不信。”
赵妨玉失笑,却也认同赵妨锦说的话。
赵妨兰一直都是毒蛇一般,蛰伏后一击即中。
被老太太压了几年,她必然心中不平,心不平就会愤恨,她不敢对上大夫人,泄愤的人物肯定还是她这个软柿子。
如今的赵妨玉已不是当初的奶娃娃,自己的蕉庐水泼不进,就是大夫人想要知道她院子里的消息,也要犯难。
不过大夫人并不是那等控制欲极强的人,确定了赵妨玉的无害后,就任其自由发展。
“说起来,姐姐的亲事可是定下了?”
赵妨玉好奇,古代现实版相亲,不明觉厉。
赵妨锦羞得作势要拧赵妨玉的嘴,整个脸透红,片刻连脖子耳朵也红成一片。
“要死了你!什么话也问,这么不得闲的脑子,怎不叫狼给你叼去尝尝!”
赵妨玉不为所动,甚至还有心去挠赵妨锦腰上的痒痒肉,两姐妹在榻上玩成一团,一直到晌午十分,吃了乳饼,两姐妹睡醒梳妆后,春芍才过来道:“姑娘,您上回弄的香露瓶子,今日看,里面有东西了。”
赵妨锦好奇跟上来:“你又弄了什么好东西?”
赵妨玉不答,神神秘秘带了她去后院一处搭起来的小凉棚。
凉棚下有一块好大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