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本属京畿,路程并不远。沿着官道快马加鞭,午后时分便已到达。
大批骑兵到来,惊动了石城官员和县兵,当得知是徐州刺史,东府军统帅李徽前来,自然1个个都是笑脸相迎,钦佩不已。
丹阳郡石城县中,出了李徽这样的人物,那简直是地方上的荣幸。其实就算淮南大战没有开始之前,石城县作为李徽郡望所在之地,本地的官员百姓便已经拿李徽说事了。
跟人谈及本地大族名士,总是会带上丹阳李氏的名头,给本地增光添彩,也似乎因为和李徽同乡而倍感荣幸。不久前淮南大捷之后,更是喜报贴满了县城街道,人人都知道李徽打了打胜仗,更是在本地名望暴涨,家喻户晓了。
浩浩荡荡的骑兵队5刚刚进了县城不久,消息便不胫而走。很快,本地百姓云集于街市,欲1睹李刺史风采,将街道上挤的水泄不通。
李徽万没料到石城县的百姓如此的热情,倒是颇为意外。其实,他在石城县也没待过几日,自己附身的这个皮囊倒是小时候在这里生活了近十年。从情感上来说,李徽并无特别的情感。但是眼下满街百姓笑脸相迎,欢呼叫嚷的情形,让李徽感觉到颇为熟悉和温暖
家乡还是很重要的,那是根之所在。族望在大晋极为重要,那是自己的来出,也是大族颇为看重的东西。即便不住在原籍之地,也还是带着家乡的名号。比如大晋豪族族望便都带着自己家乡字号。什么陈郡谢氏,琅琊王氏,谯国龙亢桓氏等等。
家乡百姓的热情也让李徽生出了更多的归属之感。即便是穿越之客,也早已融入了时代之中,但直到如今,才有完全的家乡的感受,甚为其妙。
李荣是近几年第1次回石城县,他骑在马上跟在李徽身旁,神情甚为激动。
几年时间,他早已从1个瘦弱少年成为了东府军的1员猛将。虽然今年他才刚满十9岁,但已经经历了生死战斗,走上了不1样的人生。当年那个在石城县的贫困少年已然脱胎换骨。
很快,有人便认出了他来。毕竟从小便在石城县生活,小小的县城本就不大,街头少年许多人都认识。虽然已经形貌和气质上大大不同,但依旧被人认出。
“那不是荣哥儿么?哎呦,瞧瞧多威风,骑着马穿着盔甲,是个将军了。我就说荣哥儿将来会有出息,当年我便这么说了。你们瞧,果真如此。”
“还真是他。跟着李刺史出去了5年,果然已经混成人样了。当年他还小的时候多惨,小小年纪就在街头跑腿做事,当真是熬出头了。小3子,瞧瞧人家,再瞧瞧你,当年1起玩的伙伴,人家当将军了,你还给人做苦力。”
“荣哥儿,可认得我么?当年咱们1起做过事呢,1起帮人搬东西挣钱呢。”
人群的嘈杂声中传来这些话语,李荣都听在耳中。熟悉的乡音,熟悉的面孔他都记得,倍感亲切。听着那些羡慕赞扬的话语,李荣心里比吃了蜜还舒坦。
李徽转头笑道:“李荣,感受如何?看来你很开心啊。”
李荣点头笑道:“阿兄,我有点想哭。想想当初我在石城县,努力挣钱混口温饱,给家里挣些钱贴补用。那样的日子何等艰难。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天的情形。此刻见到这些人,心里着实激动的很。阿兄不激动么?”
李徽笑道:“当然激动。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早该让你回来几趟的。正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早该回来显摆显摆的,呵呵呵。”
李荣笑道:“也若不是阿兄,我要么在当苦力,要么在种地。我命好,家里出了个阿兄这样的大人物。我的那些小时候的朋友估计就没那么好命了。”
李徽摇头笑道:“那也是你努力所得,我李氏子弟那么多人,能如你这般又有几人?肯吃苦学武技本事,打仗又不怕死,这都是你应得的。不过你也不要翘尾巴,别以为自己多厉害。你如今不过是个威远将军而已,5品牙将,没什么可自傲的。今后开府立命,牧守1方重镇,那才是真正的扬名呢。”
李荣忙笑道:“谨记阿兄教诲。”
骑兵保持着队形,护卫着李徽1行往南城行去。李家众人早已得了消息,男女老少全部来到路口迎接。李徽远远便看到母亲顾兰芝和丑姑站在路口,被李家1群人簇拥着,翘首朝这边看。心中顿时滚热,情绪也激动了起来。
穿越以来,李徽早已将顾兰芝当做自己真正的母亲那般看待。顾兰芝为了自己也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罪。但是李徽真正在顾兰芝身边尽孝的时间很少。
顾兰芝1直住在石城县老家,李徽多次派人接她1起同住,当面尽孝侍奉,顾兰芝都是拒绝的。
顾兰芝的理由是,她更愿意住在老家,和李家族人住在1起,自在的很。但李徽其实明白,顾兰芝是有其他的考虑的。顾兰芝虽是顾氏女子,但其实只是旁支末族,家道中落。其实跟普通人家的身份没什么两样。
顾兰芝担心自己的身份让李徽被人嘲笑。儿子辛辛苦苦往上爬,已然殊为不易,顾兰芝岂肯让李徽因为自己的出身被人瞧不起。
娶了张彤云之后,顾兰芝更不肯1起住了。媳妇张彤云是吴兴张氏之女,当初自己在顾家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