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彤云低声附在谢道韫而耳旁嘀咕道:“道蕴姐姐,他这是要向你挑战呢。明显要和你1较高下。真是狂妄啊。”
谢道韫微微1笑,并不回应,心中却知道张彤云的感受是对的。这个李家小郎就是故意要以竹子为题,以争高下。谢道韫并不太在意,但是却更加的感兴趣了。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李徽,但见李徽在案后的地毯上缓缓踱步,皱眉思索,半晌没有停下的意思。谢家子弟中有人心想:别浪费时间了,装模作样作甚?这个人可真是有些不知所谓。
但李徽很快停步,开口吟道:“虚怀观天地,交友兰梅菊。万仞雄姿立,千条翠羽飞。立身皆有节,雨雪不摧眉。胸有冲天志,何须竞芳菲。”
李徽吟罢此诗,躬身行礼归座。座上众人1片安静。
谢安面带微笑看着李徽,微微颔首。谢道韫神情平和,但是看向李徽的眼神中却带着讶异和惊喜之色。张玄转头看着李徽,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座上谢家众人有的面容呆滞,有的微微颔首,有的目露钦佩之色。有的长吁1口气,得到了大满足。
“好1首咏竹诗,老夫还是第1次知道,区区青竹,竟有虚怀之心,竟有骨节之气,还有冲天之志,不与俗流为5之淡泊。好,很好。”谢安沉声说道。
众人也纷纷点头,议论纷纷。李徽此诗固然不合大晋晦涩华丽玄妙的诗文之风,略显直白。但其诗之中以竹言志,彰显个性,有积极向上的意蕴,具有极强的感染力,令人感受强烈之极。
短短片刻之间,便有如此佳作,如何不令人动容。
“阿姐,和你那首比之如何?”谢玄不失时机的开始挑战谢道韫。
谢道韫笑道:“我不如也。”
谢玄哈哈笑道:“难得从阿姐口中听到这句话。”
李徽沉声道:“谢兄,谢小姐那首才是佳作,我这首其实是强行拔高格调而已。谢小姐那首是我不能比的。”
谢安沉声道:“谢玄,道蕴的那1首不逊李徽这1首。两首诗角度不同,格律不同,同样都是佳作,无分高下。今日宴饮,当真是畅快的很。玄之的笛声,道蕴的诗经,李徽的5言,今日咏竹3弄,必为佳话。到此时,1切正好。我看宴饮到此为止,不必再有了。”
谢玄点头笑道:“4叔说的极是。今日之宴,当真是畅怀之极。过犹不及,到此为止。本来我还想给诸位舞剑的,留待下次吧。玄之兄,你看如何?”
张玄呵呵笑道:“甚是,玄之心满意足,大开眼界。玄之多谢谢公和诸位了。玄之也该告辞了,明日1早我便启程,便不来道别了。”
谢安谢玄等人纷纷拱手还礼。
张玄看向张彤云道:“小妹,你在谢家可莫要顽皮,好好的,不要失礼。过段时间,我命人来接你回吴兴。”
张彤云行礼道:“阿兄放心便是,阿兄1路小心。”
张玄再1次团团作揖,在家仆的引领下离席而去。
张玄离去,酒宴散去。张家众人也纷纷起身离席,相互闲聊着准备离开。
谢安起身,对谢玄笑道:“谢玄,李家小郎便交由你照顾了,你2人要是不尽兴的话,便单独去再饮酒便是。老夫便不凑热闹了。”
谢玄躬身道:“4叔去歇息吧,我和李徽确实要单独说说话。”
谢安点头,看向李徽道:“李徽,老夫便不陪你们了,你和谢玄自便便是。”
李徽见机不可失,谢安1走,人便都散了,必须要行动了。于是忙道:“谢公和诸位请留步。”
众人讶异看着李徽,谢安笑道:“怎么?还有什么事么?”
李徽拱手道:“在下来京城,得谢家热情招待,感激不尽。登门叨扰,却又两手空空,连1包糕点也没提着,着实失礼之极。”
谢安呵呵笑道:“这有什么可说的,我谢家什么都不缺。再说了,老夫也知道你的难处。寒门子弟出来,着实不易。老夫还交代了谢玄,平素你遇到困难,让他多帮衬些。你1人俸禄,养你全家上下,已然不易。听说你还要撑起你丹阳李氏的门头,那更是不易了。李徽,不必多想,我谢家上下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的。”
李徽躬身道:“话虽如此,但李徽心中是不安的。我1直在想,总的送个什么礼物才是。想来想去,谢家高门大户,确实什么都不缺。于是我便自己制作了1些小玩意,觉得你们应该是没有的。今日特地带来,当作心意。”
众人都笑了起来,觉得这个李徽着实没有这个必要。有谢家子弟心想:这李徽倒是穷的很,不送礼物也没人怪他,却要自己制作什么礼物送来。这岂不是又要面子,又没钱花。反倒更显寒酸了。
谢安当然不会这么想,他本也对什么礼物不感兴趣,但也不想让李徽难堪。于是笑道:“哦?自制的礼物?倒要瞧瞧。”
李徽将随身带来包裹提上木案,打开包裹和木盒,双手捧了两块上前,递到谢安面前。
谢安纳闷的看着那两枚彩纸包着的东西,皱眉道:“这是什么?”
李徽笑道:“这是在下制作的名为凝脂的香皂。用来洗发洗脸,沐浴清垢之物。效果是很好的。比之香澡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