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友人?”那人声音越发低沉,似是……有人在蓄意伪装一般,听来十分压抑。
莫阿九颔首:“只是友人。”
“只是友人,你会这般关切那余归晚的下落?”那人显然不肯轻易善罢甘休。
“他是因着救我,方才被你们所抓到……”莫阿九眉心越发紧蹙,心中登时疑窦丛生。
“哈哈哈哈……”那人“奸佞”一笑,“这位姑娘你可知,我们将那余归晚抓到何处了?”
“何处?”
“另一个你终生都寻不到之处,谁让他惹到不该惹之人,我定要将其剥皮削骨!”
“……”莫阿九微微抿唇,神色甚为平静。
“怎的?这位姑娘难不成不担忧那余归晚的安危?”最终,竟是那人率先沉不住气,发问道。
莫阿九却偶然笑出声来:“剥皮削骨怎的足够?他那人,当时抽筋放血,毁容吃肉也不足惜!”
“……”那人似是受到极大刺激,长久未曾言语。
“自然,大牢酷刑亦必不可少,凌迟处死,五马分尸,腰斩执行……当让他尝个遍才是……”莫阿九道着,猛地抬眸,“你说是也不是,余归晚?”
话落,她已然抬手径自摘下双眸前的黑布,果真,坐在自己身前之人,正是穿着一袭绯衣的余归晚,他望着她,神色莫名。
“你……”余归晚轻怔,神色唯有尴尬。
“这是何处……”话并未道完,莫阿九身子便陡然僵住,猛地掀开轿帘,前方八匹骏马拉着马车,已然奔驰在城外官道上。
“你这是何意?”她直直望向余归晚处,这个男子……方才那些分明只
是做戏罢了,只是为了将自己带离出城!
“随我去翼国!”余归晚望着她的模样,神色终究逐渐冷了下来。
“所以你安排这一出戏码,只是为了将我骗出城而已?”莫阿九的眼底,越发多的不忿。
“莫阿九!”余归晚声音陡然增大,双目微紧。
“……”莫阿九睫毛轻颤,抿唇,再不言语。
“被劫持,半真半假,”余归晚之声,终究徐徐低了下来,“翼国之人,接我回去罢了,可我却也骗了你,只因着……我应下回去,唯一条件是,带上你。”说至后来,他的声音似是叹息一般。
莫阿九心口微颤:“你且停下马车吧,将我放在此处,我……不离开……”他的声音分外平静。
“你不过只是舍不得此处之人罢了,是也不是?”余归晚盯紧了她,“那若是有了这个,莫阿九,你可还舍不得?”
话落,她已然将一纸书信扔于莫阿九身上。
莫阿九身子一颤,良久方才缓缓将书信掏出,极为熟悉……她曾看过的……
那一封苏倩兮曾拿给她的……容陌亲笔书下的休书。
莫阿九从未想过,她还能再见到此封休书……
一旁,信封之内陡然轻飘飘飞出一纸字条,莫阿九一呆,良久方才徐徐拾起。
如同当初打开那个香囊内的字条一般,打开眼前的字条……
莫阿九未曾言语,只是怔怔望着。
字条之上,唯有短短四字罢了:
一路顺遂。
她说:余归晚要我同他一同离京。
他应:一路顺遂。
良久,莫阿九紧紧将字条紧攥手心,生生挤出一抹笑:
“不是要离开此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