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保护之人,也许早已悄然变了,神祗,也有落尘一日!”
复又回宫,莫阿九靠在软塌之上,可柳如烟之言,却仍旧一遍又一遍响在莫阿九耳畔。
下瞬,莫阿九陡然从榻上翻身而起。
她和柳如烟有过关联之人,不过就是百里笙罢了,而她想要让百里笙和柳如烟分开,只是因着担心百里笙受到伤害……
那她所保护之人,会否是……
不可能!
这个念头甫一涌上脑海,莫阿九便已然摇头否认,怎么会呢!
心中无数遍自我安慰后,她的心思终于平静了些许,拿过一旁话本,想要一次分散些许注意,却终究只是徒劳,脑海中唯余一片烦躁。
却在此刻,內寝之门陡然被人徐徐从外推开,莫阿九被惊怔了一下,身子一僵,匆忙转眸,却只望见容陌正走进来,一袭龙袍格外威严,行走之际,恍若神祗。
神祗……莫阿九越发僵硬,柳如烟那番话,竟一遍遍纠缠着她。
而一旁,容陌已然换下龙袍,穿上雪白长袍,人瞬间夺了几抹清丽,胸口微漏几分,整个人透着一股魅惑之感。
莫阿九不觉有些呆怔。
“怎么?”女子此刻惊艳目光彻底取悦的容陌,他素来不喜被人夸样貌,然却丝毫不介意以美色勾引此女人!
“无事!”莫阿九匆忙转眸,竭力控制目光自容陌样貌上移开,“你今日……却是回来的早了些……”
“早?”容陌反问,偏首望向阑窗外,却只见夜色早已深,弯月如钩,甚是明亮。
此刻,竟然已戌时,莫阿九心底一阵窘迫,她方才……说那番话,根本未曾用脑子。
“你忙了一整日,快些去用晚膳吧!”她匆忙道着,起身便欲朝内勤外行去。
“究竟发生何事?”容陌多么聪慧之人,此刻见莫阿九隐有不对,已然敏锐拦于她身前,眯眸问道。
“无事啊!”莫阿九佯装懵懂,总不
能……将今日之事尽数托盘说出吧?她毕竟应下柳如烟,要替她保密呢!
容陌望着眼前女子,良久,却也只是轻叹一声:“既是这般,便用晚膳吧!”她不愿说,他便不强逼她!
语毕,再未多说其他任何言语。
莫阿九心底陡然一阵轻松,脚步匆匆跟在容陌身后,往膳房而去。
用过晚膳,当夜,莫阿九已然沉睡。
容陌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方才处理好走着,起身便要入榻,却不知想到什么,轻轻出门而去,守夜的宫人诚惶诚恐便要跪下。
“免了。”容陌微微抬手,“今日,娘娘出宫见了何人?”
“奴婢不知,只是……桃夭姑娘曾捎来书信一封,提及过一名倾城女子……”
倾城女子……容陌眯眸,立刻明了,转身复又回到內寝,望着床榻上正沉睡的女子,唇角微勾。
她不愿说,便不说吧。
这一日之事,二人分外默契选择闭口不言,再未曾提及。
……
一切,似都在妥帖行进,不会因着任何不安而又片刻逗留。
容陌依旧在忙于朝堂之事,许是最近事务繁忙,容陌经常早出晚归,莫阿九闲赋在养心殿内,偶有出宫,给养心殿添置些小玩意,容陌回来总能察觉。
距离那日见柳如烟已然过了些许时日,莫阿九正慵懒靠在软塌之上看着话本,突然便被门外几阵有力而有序的脚步声吸引。
“张嬷嬷,发生何事?”她懒懒捻了一颗葡萄放入口中,轻轻问着,不知为何,许是阳光正好的缘故,这几日,她总是分外倦怠。
张嬷嬷亦不知何事,匆匆出门,待得回来之时,眉眼之间添了几分严肃。
“怎么?”莫阿九已然正色起来,“发生何事?”不知为何,她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我也只听那守卫道,说……有人在城墙上,欲要跳下……”
什么?
莫阿九陡然站起身,几乎立刻想
到当初情形,那城墙,她太过熟悉了,烈风簌簌,即便轻功了得之人,怕是都要在御功而行之际深感压力。
当年……她正是从其上跃下,若非……怕是她早已殒命!
“我前去瞧瞧!”终究再坐立难安,莫阿九起身披上披风便已朝养心殿外行去。
到得城墙根下之际,周遭已有守卫在四处守着,手中拿着长矛,立在身侧,隐隐散发着肃杀之气,让人仅靠近便感觉一阵冷冽之气。
莫阿九快步朝城墙上走去,许是知晓她之身份,一路上,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是以,她方才顺利上得八十一层石阶,到达那城墙高楼之上。
熟悉之感,扑面而来。
可,却在望见立于城墙上的人影时,莫阿九心底终究添了几分匪夷所思,只觉得……荒唐!
因着……那人,是苏倩兮。
此刻,她正立于城墙之间的瞭望之处,身上白色纱织长裙被烈风吹得簌簌作响,摇摇欲坠。
那般熟悉……那张脸,这幅境况,都是这般。
恍若七年前那事,复又重演一遍一般,只是……那时,站在城墙之上之人,是莫阿九,穿着广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