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陌终究复又放开了她,午后便有匆忙处理政事。
莫阿九思及他这般飞身跑来,只是因着忧心自己受了委屈,唇角便不自觉牵起一抹笑,心情,似都随之开阔了些许。
他这般显而易见的在乎,明显到……她再无需猜测便能明了他的心思,她心中,已然满足。
只是……她似忘却了一件还算重要之事。
思来想去终究想不到,莫阿九干脆挥手,便不再想,简单收拾片刻,便已然准备出宫前往将军府。
虽然知晓赵无眠定然不会亏待桃夭,可莫阿九心底终究还是有几分放心不下,昨日赵无眠那番失魂落魄之模样,她很怀疑他能否照顾好桃夭!不知情者,怕是以为生子之人是他呢!
行至将军府,下人显然早已得知,候在门口。
“不可,我愿如何便如何!”
甫一靠近正厅之处,莫阿九便听见屋内传来女子中气十足之声,听来倒是极有气力。她脚步微顿,果真是桃夭啊,不过一日,竟已然恢复了!
“叩叩——”抬手轻敲两下门,便听见里面一片沉寂,下瞬门被人自中而开,赵无眠脸色难看站在门口处,神色见尽是不快。
见到莫阿九,他勉强舒展了下神色,径自起身朝庭院处行去。
“发生何事?”莫阿九疑惑问了一句,缓步上前,目光频频望向一旁摇篮中的婴儿。
身后下人早已将补品送至里间。
“探望我,还是探望那小子的?”桃夭望着她,不悦哼道。
“方
才生完孩子,便火气这般大?”莫阿九信手摸了摸婴儿双颊,“这般可人的小子,桃夭啊,你当真赚到了!”
“可人有何用……”桃夭目光朝着婴儿处望了一眼,双眸早已柔软,却依旧嘴硬道,“她娘亲还不是被那赵无眠欺负!”
莫阿九轻怔,想到方才赵无眠冷凝神色,而今看来,谁欺负人还不一定了,也罢,这二人,这般也都是家常便饭了!
“他怎的欺负你了?说出来,我给你撑腰!”莫阿九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头,“方才,我看他脸色倒是不甚好看!”
“他脸色好看才是异常!”桃夭顿了顿,冷哼一声,“还不是因着……女儿一事!”
“怎么?赵家可是重男轻女?”莫阿九蹙眉,桃夭而今方才诞下一女,若是因此影响心情,她倒是不介意将她接到宫内住上一段时日。
“不是,是赵无眠……”桃夭神色微沉,“我本想着多子多福,可赵无眠坚决不许……”
元是这般啊,莫阿九心中顷刻了然:“有人生孩子之际那般痛楚,赵无眠在室外险些晕死,你可知?”她默默斜睨桃夭一眼。
桃夭脸色一红:“产婆都说,我此番生产甚是顺利!”
“嗯,的确顺利!”莫阿九赞同,“不过只是叫声凄厉罢了!”
“公主!”桃夭难得娇蛮,“我那不过是……疼痛难忍了……”
“所以赵无眠方才不会再允你怀孕啊!”莫阿九微微勾唇,她自是知晓疼痛难忍,可也知,赵无
眠是在心疼桃夭。
“不过……”桃夭终于徐徐稳定下来,“公主,你……可是和皇上和好如初了?”话落,不忘谨慎望一眼莫阿九。
莫阿九闻言,似有微怔,继而想到午后容陌不舍离去模样,唇角不由轻笑出声。
“公主……你笑的……好回味无穷啊!”桃夭凑近上前,望着她,眯眸笑了出来,“不过幸而你二人无事了!”
“怎么?”莫阿九微微蹙眉,桃夭以往可是不甚喜欢容陌的,而今……
“你倒是和容陌站在一边了?”她随意问道。
“和皇上一边?”桃夭不可思议睁大双眸,继而飞快摇首:“怎会,桃夭只觉,而今我也已诞下一女,圣上乃一国之君,这礼,可是少不得的!”
礼……
“……”莫阿九无语片刻,“赵将军乃是名门之后,你又是唯一的将军夫人,更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会瞧得上这点礼?”
“此言差矣!”桃夭挑眉,满眼笑意,“我所有者,是我的,旁人送的,乃是凭空而得,为何不要?对了,还有满月之宴,周岁庆……”
莫阿九望着桃夭这般斤斤计较的模样,终究未能忍住轻笑出声,她二人这般,恍若回到以往似的,桃夭总是口若悬河的说着,她在一旁笑着,她二人,素来无尊卑……
又陪着桃夭坐了好一会儿,直到赵无眠忍不住在门口不断来回踱步,莫阿九方才决计离开。
恐怕那二人还有些体己话要说,她也便不当那棒打鸳
鸯的“王母娘娘”了。
回宫之时,天色已晚,宫门处已然掌灯,红色灯笼,确是多了几分韵味。
莫阿九方才走入去锦宫便想起,自己今日一直忘记之事是何了,分明是……容陌要她今日搬去养心殿,而她却将之抛于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而今,这去锦宫的宫人均被调去养心殿,确是荒凉的紧。
思来想去,莫阿九还是进了去锦宫,有些冷清的宫殿,她竟也待得分外闲适。
并非存心,而是……她知晓,苏倩兮还未曾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