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救下,然从城墙摔下,还是受了些伤的……”
后背长骨,断了四处,腿骨也断了,整个人如破败残躯一般。
许是想到过往,她的眼眶都随之一酸。
“阿九……”似察觉到女人情绪所变,容陌双眸都越发深邃,他紧紧注视着她,“你……怨我吧,阿九……”他沉沉道着。
怨他?
莫阿九轻怔,旋即摇头笑出声来:“而今,我已谁也不怨了……容陌……”她叫着他的名字,目光看向虚无之处。
“阿九,那时,是我……你才会……”
他知,自己此刻是在揭开她的伤疤,可却忍不住,想要了解她的过往,想要……让她尽数属于他!
那时……那时啊……莫阿九眉眼微有恍惚,唇角笑意,都添了几分苦涩。
那时,父皇要她不要很容陌,说这一切,他早已想到,说大凌在容陌手中,才能复又昌盛。
她要为大局着想,她是九公主,是大凌的皇后,是一国之母。
可是父皇始终没说,作为妻子,作为被容陌伤
害的妻子,该如何自处!
她终究也未曾做太久容陌的妻子,她被废了,国破,家灭,人已矣,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从城墙上跃下之际,是容陌登帝位后,她最为开心的一天,因为……跃下之际,她终于望见容陌眼底,对她不再是冷清,而是大震。
却未曾想,死亡,竟也这般奢侈。
她为人所救,不知躺了多久,昏迷之际,似一直在马车上颠颠倒倒,所幸,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有人说她命数已尽,有人道她余生尽是残疾,也有人说……她活不过三月。
可是……她却还是活了下来。
没有麻沸散,大夫不敢为她正骨,她便生生忍着后背被人割开之痛,听着刮骨之声,几次痛晕过去,却也熬了下来。
数月,持续的痛,将她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那时,对未来,莫阿九看不见任何光亮……
“阿九,对不起……”耳畔,陡然传来一声男声,夹杂着几丝哽咽。
那时……他竟还那般逼迫于她……
“阿九,是我该死……”他垂眸,掩去眼底巨大悲戚。
他曾让她那般绝望,他曾……逼迫着她只能选择去死,午夜梦回,他亦惶恐万分,以至不敢想,而今,她竟还陪在他身侧!
莫阿九微怔,徐徐抬眸,她望着他,好久勾唇浅笑。
她知,一个人若想得到甚么,总要付出相同代价。
容陌自是极好的,是以,她要得到容陌,须得付出更多。
而今……她似已然得到,又何须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