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猛地响起。
莫阿九只听见门口处一阵脚步慌乱之声,门口宫人纷纷跪下。
却未等宫人喊完,容陌身影已然出现在内室处。
莫阿九呆怔望着,她从未想到,他竟会来的这般快。
一旁,容老爷子眸光微亮,俨然一副看热闹心思。
“给太上皇将礼物送上。”容陌立于门口处,身后宫人手中锦盒端着人参鹿茸纷纷进来。
下瞬,他已然站定于莫阿九身前:“莫阿九,好久不见。”声音平淡,然尾音处终是带了几丝情绪
。
莫阿九手指一僵,望向男子脚下,他穿着的分明是内室木屐,未曾换下……
“不孝子如今怎的来了?”一旁,容老爷子轻哼一声,“怎的?来我此处,不知看看孤?先看这女人?”
此话一出,容陌终于肯将目光放于容老爷子之上:“太上皇有事?”语调较之方才,已然平静了几分。
“无事。”容老爷子应得分外别扭。
“既无事,我便先带莫阿九离去。”话落,他上前,攥着莫阿九的手腕便要朝门口行去。
“站住!”身后,容老爷子声音很是愤懑。
门口处,二人身影停下。
“怎的?方才来到便要离去?我此处难道有天花不成?”容老爷子声音越发的大,许是真的带了些许生气。
莫阿九手微顿,手中白玉沾染了些许她的体温,最终,微微挣扎。
却在她挣扎片刻,容陌手瞬间攥紧,不放松分毫,似生怕她再离去般。
扭头,他望着身侧女子,太上皇总挑莫阿九的刺儿,最初还能听得进去,后来,便觉得越发刺耳了。
莫阿九,即便再不好,也该他说才是,旁人说甚么?
是以,太上皇处,便鲜少来了。
可方才,听闻那宫人说莫阿九在此处时,终是不再理智,扔下满书案奏折,木屐都未曾换下,便飞快前来。
行到一般,却又觉得几分不自在,命人将奇珍异宝通通拿来,免得像……自己分外在乎她一般。
而今,站在她身前,攥着她的手腕,方才安心了些。
虽然她的双眸,还通红着,宫门与余归晚道别,暗卫尽数通报了,心中酸涩,想来,她一直同余归晚待在一处吧。
却……蓦然不敢追问。
“你想留下?”容陌启唇,轻声问着,否则,怎会挣扎?
想留下?
莫阿九神色微怔,此处最不该留下之
人便是她了,可……那容老爷子口上强硬,心中定然想念容陌的吧,否则,怎会将她请来,诱容陌前来?
“……嗯。”终究,轻应一声。
“嗯。”容陌微微勾唇,望着她,双眸似有光亮流动,“我二人便留下。”
“李公公,快去准备膳食,孤饿了!”一旁,容老爷子语调依旧蛮横,却终是多了几丝欢喜。
莫阿九微顿,容老爷子与容陌那般相似,只是,老的这个,越发幼齿。
明明便是他思念容陌,却以她威胁。
容陌也是这般,即便怨怼,终究还是惦念这份血缘之亲。
他们还有机会重聚,而她……莫阿九垂眸,摩挲手中白玉,父皇早已仙去,她只孑然一身。
膳食倒是平和,期间容老爷子也未曾再如以往挑她的刺儿。
待得用膳后,容老爷子毕竟年岁已大,被宫人搀着歇息,莫阿九本欲离去,终是晚了一步。
“去何处?”广袖白袍男子,站在她身前,不经意间挡住了她的去路。
“回去。”莫阿九应得干练。
“那晚之事……”容陌声音微有迟疑,那一晚,她将余归晚留在庭院那一晚……
他终是不信她吗?
“如你所想。”莫阿九安静颔首,赌气道着,“我同余归晚间,该发生与不该发生之事,都已然发生,废我也好,赶我也罢,任由你。”
余归晚还说什么,若是极爱一人,哪怕砍断双脚,也要将他绑在身侧,可是……她终再不是以往那个满心孤勇的莫阿九了……
容陌望着她此番模样,好久,蓦然笑了出来:“阿九,我知你与他未曾发生任何事。”
“谁说的,”莫阿九睁大双眸,“你又……”
“那日你外出寻我之际,我便已然知晓,”容陌打断了她,声音浑然天成,“占据你心之人,是我,再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