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看来……倒是那时的自己多事了,如今,这粗麻衣物不照样穿着合身。
“你为何不猜我乃是富贵人家的小妾?”莫阿九问出自己的困惑。
车夫为难好一阵,最终实言以告:“我想,富贵人家的老爷定然喜爱那倾城美人……”
也就是说……她不够美吧!
莫阿九下得马车,望着那马车一骑绝尘而去的背影,身形僵硬。
最终,只无奈瘪瘪嘴,即便她不美又如何呢?她的确……曾是富贵人家的小妾,且……是天下最为富贵之人家——皇帝的小妾!
待得腹诽完毕,她终还是转身,自己这幅尊容,当真是狼狈透顶,若要同容陌谈判,理应不能太过寒酸。
“这位姑娘,您来……”清绣坊的绣娘声音娇腻迎上来,本万般风情,奈何在望见莫阿九的一瞬,眼底微僵,最终堪堪挤出一句,“这位姑娘前来有何要事?”
“买衣裳。”莫阿九自然知道自己这幅尊容,那绣娘就是变了脸色也是应当的。
“姑娘,丑话咱先说在前头,清绣坊虽说算不上多华贵,却也是上等丝绸质地,价钱上,恐您难承受……”绣娘倒是直接的紧。
“怎的?只因着我穿的寒酸?”莫阿九蹙眉。
绣娘笑容一僵,却未曾否认。
果然,这人都懂得察言观色,莫阿九心底愤愤,她而今,岂会连一件裙裾都难承受?
“去,将你这绣坊内值钱的,都给本姑娘拿出来!”大手一挥,莫阿九声音豪迈。
绣娘神色一僵,而后眼神隐亮,只觉自己怕是遇见哪家微服外出的富家小姐,当即娇笑转身,径自走向里间:“姑娘,秀坊内最值钱的绸缎,都在这儿呢!”
最值钱的绸缎……莫阿九思虑片刻,最终艰涩询问了一句:“多少银两?”
待得绣娘比出两只手来,莫阿九暗暗咋舌,一件衣裳竟比她那“巷子深”酒馆还要贵上几分。
“姑娘可还要试?”绣娘问的迟疑。
“试,怎的不试!”莫阿九圆眸一睁,当真是一副义薄云天样。
绣娘大喜,将那上好的绸缎不要钱般均数放至莫阿九跟前:“这位姑娘,可去里间一试,自有其他绣娘候着。”
“嗯。”莫阿九颔首,转身走入里间。
许是太久未曾穿过好衣裳,她摸着手中布料,果真贵有贵的道理。
这光滑亮泽的丝绸,还有精致细腻的刺绣,圆润的衣角,均让人爱不释手。
可当穿至身上,莫阿九方才想起,她周身本无银两,均已兑为银票,可这银票……乃是票号密押,去票号兑银之际,须得扣些银两,好些店家轻易难接受……
“莫要忧心于我,成日待在医馆内,让人只觉好生沉闷!”
恰逢此番,绣坊门口处,一声轻柔女声传来,甚是柔婉。
莫阿九手中绸缎陡然掉落地面,手指怔怔颤抖一瞬。
她不过方才回京而已,岂会……这般巧?
太过巧合!
那一抹柔婉女声,分明是……温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