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本在桃花乡开的好好的“巷子深”酒馆,突然间便关了门,再无一人前来。
东边胡屠夫家却是多了一笔横财,听闻日子过得越发红火。
自然,那都是后话了。
一日后。
一辆马车静静停在分外巍峨的府邸前,一个穿着素色裙裾的女子站在马车旁,眉心紧蹙。
那巍峨府邸上,牌匾分外刺目。
“镇南王府”。
“怎得不进去?”一旁,卿三的声音响起。
莫阿九一颤,目光中似不可置信,好久,她方才轻声:“你真的叫卿三?”
“体己之人都唤我卿三。”卿三颔首。
“你是镇南王之子?”他一直在隐瞒于她?!
“镇南王之子?”卿三蹙了蹙眉,而后摇首。
莫阿九正欲松了一口气,却见他又启唇,“我应该就是你口中的镇南王。”
“……”莫阿九已经僵硬,“可你为什么……不说?”
“不过一挂名外姓王罢了。”卿三轻笑一声,“阿九姑娘这般聪慧,岂会不知,这大凌江山尽数在圣上手中,分郡县治之,即便一方之王也难成霸业!”
莫阿九一顿,她从不知这些朝堂之事,她只知,容陌能将这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他有这般本事。
可听卿三的话,似对容陌的本事极为肯定却又难掩抱怨一般。
“你究竟叫什么?”莫阿九望着身侧的身影问着。
“卿溯。”应得毫不避讳,话落,他已起身朝府内走去。
莫阿九却只站在原处,望着卿溯的背影,心底陡然一阵惶恐。
许是察觉到身后之人未曾跟上,卿溯转身,眼神微眯。
“我……不愿再进去了。”莫阿九迟疑片
刻,她已不愿再同这些朝堂之人有任何关系,她本想平静度过此生的。
“阿九姑娘难道想被抓到不成?”卿溯挑眉,问的随意。
“我不想,”莫阿九摇首,“可我同样不愿……再与朝堂之人有任何牵扯。”
“是吗……”卿溯声音恍若叹息般,而后他微微挥了挥手中折扇,“只是……这件事恐怕还由不得莫姑娘!”
“此话何意?”莫阿九睁大双眸,蓦然觉得心底似有惶恐溢出。
“意思就是……”卿溯顿了顿,命令着门口侍卫,“请莫姑娘入府!”
“是!”
……
莫阿九真的被“请”入镇南王府了,与其说是被请,不若说是被困。
偌大的客房倒是分外奢华,庭院处更是鸟语花香随处可见,然但凡她出门,身后总是跟着一众侍卫。
这分明是软禁。
莫阿九知晓,却终究是莫可奈何。竟觉得似习惯一般,毕竟往常,也是这般被困……
每日三餐均有人侍奉,甚至沐浴更衣更有专人前来,这一方面,卿溯倒是从未亏待于她,待她如同上宾一般。
可是……自那日回府之后,卿溯也再未曾出现过。
她听闻卿溯在将她安置后便出府而去,再未曾归来。
再有卿溯的消息,便已是三日后了。
这一日,莫阿九本用过早膳,左右都有人监视着,再无闲逛心情,所幸便躺在软塌之上假寐。
却在此刻,门外似有脚步传来,侍女细微的声音响起:“参见……”
“嘘——”话未道完,已被人打断。
莫阿九微微蹙眉。
门“吱”的一声被人打开,利落的脚步声与细微的折扇挥舞之声传来。
莫阿
九未曾睁开眼睛,只是听着,等着那人自觉消失,可是良久,那人却依旧站在那儿。
“我知道你醒着!”卿溯的声音,比之以往倒是多了一丝疲惫。
再装不下去,莫阿九无奈睁眼:“你什么时候能把监视我的人撤了?”她面无表情说着。
“已经撤了!”
莫阿九一时震惊朝着卿溯望来,只一眼神色微有呆怔,此刻的卿溯似几日几夜未合眼一般,眼下一片青黑,神色间尽是疲惫。
“你快要死了?”她试探着问着。
卿溯闻言望她一眼,罕见的没有反驳,只是眯了眯眼睛:“这么盼着我死?”
“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莫阿九冷哼一声。
“最起码无人困住你了!”卿溯起身,径自坐到一旁的座位上,目光直直的望着她。
“既然你已经将监视我之人撤了,我现在可否离开?”莫阿九问的试探。
“离开再去往何处?桃花乡?”卿溯望着她问着。
“自是不会再去了,只是……我不喜你这府邸内的生活。”莫阿九垂眸,她已被困了前半生。
“放心,我自不会困你太久。”卿溯顿了顿,“不过,我却也放任你良久!”
“放任我?”莫阿九蹙眉,她怎么越发听不懂。
“半年前,在丛林之内,你为何要救我?”卿溯没有回应她,只径自问着。
为何要救他……莫阿九僵住,指尖微颤,好久未曾发一言。
“我想,大抵是因着我那时穿了一袭白袍,以及这一双眼睛吧。”卿溯笑了笑,望着莫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