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致……
容陌第一次,不知这四字究竟是何意,他接过画像,静静打量着,的确很像,可……也只能是像!
绝不是!
朝堂上,大臣的争论之声缓缓安静下来,每个人都不安的望着容陌——皇上的神情,诡异的平静。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良久,容陌缓缓启唇,声音无波无澜。
“……”众臣纷纷静默,无一人敢再行言论。
“很好。”容陌似还微微轻笑了一下,他缓缓颔首:“赵无眠赵将军听旨!”
“赵无眠听旨!”赵无眠匆匆跪下。
“朕令你携三千精兵,即刻前往青鸾山,三日之内,务必剿灭山贼,不得有误!”
“是!”赵无眠匆匆应下,神色间却有迟疑,“皇上……”
“朕知你想说什么,”容陌打断了他,“不过是马车相似罢了,岂会是那女人?你何曾见她主动招惹不善之人?”
话落,他已起身,身形颀长,声音清冽:“退朝!”而后,转身一挥广袖,大步流星朝朝堂后走去。
终是身侧严嵩多长了一个心眼,匆匆忙忙跟在近前,不敢离开半步。
容陌很平静,安静的在皇宫内行走,未曾有片刻迟疑,只径自朝着寝宫而去,目的明确。
一众宫人匆匆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却无甚声响。
待走到养心殿门口,仅有两层台阶罢了,容陌的脚步却陡然在跨过
台阶之际,重重趔趄了一下,身形顷刻变得颓然。
“皇上!”严嵩匆忙上前将他扶住,“您无事吧?”
容陌没有言语,微微用力,推开了严嵩的搀扶,孤身一人,脚步微僵的朝着內寝行去。
身后人,依旧小心跟着。
终于,来到了內寝。
“退下!”容陌的声音,如死水微澜。
严嵩一怔,左右环视一眼众宫人,最终挥挥手。
众人悄无声息的退下了,唯余容陌一人怔怔回到內寝,他眯眼,望着满室的萧索,心底蓦然溢出巨大的惶恐。
伸手,重重将一旁的木桌掀翻在地,桌上杯盏应声而碎。
胸口惶恐却未曾舒展半分,他再次伸手,重重将所有东西砸的干净,手下力道不受控般,床帏转瞬被他的一掌震为齑粉。
满室狼藉。
容陌喘着粗气静静站在內寝之内,身形终究缓缓萎靡下来。
那只是和莫阿九临行前的马车相似罢了,没错,只是相似而已。
那个女人……素来福大命大,上一次自城墙跳下,不还是好生回来了?此次,岂会轻易失了性命。
容陌勉强勾唇,那个女人只是离开了京城而已!
可终究,耐不住心底巨大的惶恐,他猛地褪下皇袍,换上白衫,缓缓将画像拿出,而后猛地攥在手中,转身大步流星朝着门口而去。
“备马!”他厉声命令,身形飞快。
不过片刻
,远处有人牵着马匹飞奔而来,容陌却面无表情飞身而起,跃上马背,飞驰而去。
两个时辰。
容陌在京城之内奔驰了近两个时辰,抓着缰绳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心似被人一刀一刀的砍着一般,撕心裂肺的痛。
天色已隐隐昏暗,他终是在城郊一处别院中找到了余归晚。
开门的瞬间,拳,毫无章法的落下,重重打在他的下颌,而后手中画像重重扔出:“余归晚,这是何物?”他问的极为凌厉。
余归晚的神色似有迟疑,打开画像的瞬间,眼神骤然紧缩:“这是……山贼作乱之际殃及的马车?”
“朕问你,这是何物?”容陌却只厉声重复着。
余归晚的脸色,似顷刻间变得苍白如纸,好久,他低声喃喃:“容陌,你心底……不是早已有了答案!”
容陌的手,突然便耷拉下来,指尖隐隐颤抖着,情绪,越发难以控制。
他总以为,即便她离开,总有一日,他终会将她寻回,可若是她去的,是他永寻不到之处呢?
“她若有任何事,余归晚,朕绝不会轻饶你。”容陌良久,缓缓启唇,哪怕……那个女人会因此恨他一生一世,可是……他只要她活着而已!
转身,再回宫之际,容陌的神色越发镇定,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一切,不过只是巧合罢了,莫阿九,绝不会有事!
他宁可相信,这一切
,不过是他心生幻想罢了,那个女人而今依旧在浪迹天涯,独自一人安然无恙,没错,定是这般!
而那匹马车,不过只是一场巧合罢了。
可待得回宫之后,再看不进任何奏折,只呆呆坐在御书房内,神色惶恐难安。
这一夜,御书房内的烛光亮了一整夜,男子身形始终静坐在书案之后,未曾移动半分。
唯有清晨上朝之际,严嵩上前唤容陌之时,打开房门方才发现,容陌身形似僵,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皇上……”严嵩低低唤着,“该上朝了。”
“……”可无人回应他。
“皇上……”严嵩的声音大了些,“您该上朝了……”
容陌这一次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