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人这般迫切,余归晚身形微滞,转瞬却似无端被取悦般,声音都随之微挑:“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他重复一遍这两句,“你且去铜镜前看看,莫说佛,你连人都不像!”
“……”莫阿九静默,说她非佛,她认了,但说到她非人,这岂非在骂她?
然……
“余公子说的是。”她默默垂眸,颇有卧薪尝胆之意,“余公子如今打算怎的将我带离深宫?”只要能离开,自尊算什么?
“呵!”见她这般,余归晚冷笑一声,“本公子能进来,自然便能出去!”
自那晚伊始,他各处打探均无这个女人的任何消息,那时他已知,定然是容陌将其困住。
命令凌云阁率先南下,他终是留了下来,他告诉自己,只是因着他身边少个伺候之人而已,绝无其他之意!
却终是在数日无消息之后,他再无忍耐,找到了红芙,半是威胁半是利诱,方才进入这皇宫之内。
容陌戒心不低,他进来之时才对这番话深有体会,那个男人,仅凭这养心殿排兵布阵之势,便让人知,他绝非等闲。
只是,莫阿九其人,他定是要带走的!
环视四周,目光终是聚集于一旁最小的紫檀衣箱之上,那衣箱四四方方,倒是精致的紧。
一旁,红芙同样转眸望去。
莫阿九循着二人的视线,而后心底微颤,那般小的衣箱,她的身形……
“不可!”匆忙出声阻止,她须得蜷缩成何种地步才能进去,且……还不一定顺利出逃!
“你以为你有回绝的资格?”余归晚见她回绝,微微挑眉,转眸望向红芙。
红芙平日所受训练,自然包括察言观色,见余归晚这般,微微颔首,起身轻而易举拿过衣箱,打开而后恭顺对莫阿九道:“娘娘,请——”
请……
莫阿九望着红芙神色,不知情者,还以为她在请她如宾楼呢!
“我……觉得有些许艰难……”莫阿九说的艰涩。
“嗯哼?”一旁余归晚冷哼一声,没发一言,却不怒自威。
莫阿九心尖一颤,终是在二人目光淫威之下,缓缓蜷缩在衣箱
之内。
当衣箱上,木盖关的严丝合缝,木箱内几乎一片漆黑。
红芙弯腰,明明合该沉重的衣箱,她却端起的格外轻松,恍若只抓着一件玩闹之物而已。
容陌身侧,卧虎藏龙。
余归晚眯了眯眸,静静走在前方。
外面似有细微声音传来,听来像是张嬷嬷同红芙打着招呼。
而后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展姑娘,衣箱内是何物?”殿门外,侍卫果然将他们拦了下来。
红芙本名,展红芙。
莫阿九卧于衣箱内,心口跳动飞快。
“皇上命我收拾几件衣物送去御书房,这几日皇上在御书房歇着了。”红芙声音很是平静。
“打开看看!”侍卫也非省油的灯。
莫阿九只觉衣箱被人轻轻放下,心中越发紧张,手心尽是冷汗,隔着仅有的一点空洞,她望见侍卫的脚步越发前来。
那脚步终停在衣箱前。
衣箱被人细细敲了两下。
衣箱就要被人打开了!
“啊——”蓦然身侧一声娇呼,叫的人骨子都跟着一阵酥软。
莫阿九一僵,这声音分明是余归晚。
“姑娘,没事吧?”红芙的声音很是关切。
“展姑娘,这位是……”一旁,侍卫的声音听来有些痴迷。
“随我前去御书房之人,”红芙声音很是平静,“王大哥定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倾城女子,在皇上和贵妃争执之际,被唤去御书房侍候皇上,这是何意,侍卫并不傻,自然明白,当下神色都变得恭谨起来,此女之姿色,将来说是他们主子也不一定。
“展姑娘,叨扰了!”
侍卫脚步微微后退,终是未曾再接近衣箱。
匆忙行走之际,莫阿九听见身侧,一抹好听的男声咬牙切齿:“莫阿九,本公子定不会轻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