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九最终未能行远,只堪堪行至巷口之际,手腕便已被人紧紧攥住,那人力气很大,像是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一般。
“放开我!”莫阿九蹙眉,甚至无需回首便已知是谁,当下连犹豫都未曾,便剧烈挣扎着。
他对她极尽羞辱之后,她怎能当做一切从未发生过?只当他是风趣呢?
“莫阿九,你若是再挣扎,本公子不介意将你带到闹市上去!”
余归晚猛地将女人拽至自己身前,声色俱厉。
“……”莫阿九沉默了,依旧挣扎却未曾言语,她知道,他并非玩笑话,以余归晚的身份,站在闹市上,不消半日,她的名声便全无。
“而今可是知道怕了?”余归晚见状,冷哼一声,“莫阿九,你便是属驴的,找抽!”
“……”莫阿九依旧未曾言语,只在心中轻道,你才找抽!
“莫阿九,今日本公子亲自前来追你,若他日你再胡闹,本公子便将应下你的银两全数扔了,你一个子儿也别想要!”
银两……
莫阿九心思一沉,是了,还有她的那五千银两。
思及此,她挣扎的动作似乎都轻了些。
“终于想清楚了?”余归晚斜睨她一眼,问的怡然自得。
“……是,余公子。”莫阿九皮笑肉不笑一声,心中隐隐叹息,果然……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更遑论是五千两!
古人从不是说说而已。
“别对我这般笑,本公子看了心烦!”余归晚神色间似有缓和,语气依旧不善。
“余公子方才便无错了吗?”莫阿九微蹙眉心。
“嗯哼?”
“你方才说出那番话,岂不是……
在侮辱于我?”
“难道本公子说的不对?”余归晚顿了顿,“而今你可是住在本公子的私宅?今日晌午还有方才,本公子不是将你压了?还有……你同容陌怕是就剩下一封废妃诏书了吧!”
听闻余归晚振振有词,莫阿九最终颓然垂首,她知,他说得都对,她根本无从反驳。
“呵……”察觉到女人似乎认命,余归晚冷哼一声,径自转身重新回到绯色轿撵前,一掀长袍,人已上得轿去。
莫阿九顿了顿,总觉得方才二人还在矛盾,现在便要共处一处……
“上来!”轿撵内,男人隐隐不自然的命令传来。
莫阿九的矛盾终是烟消云散,缓缓上了轿撵。
一路上,余归晚只安静靠在一旁闭眸假寐,莫阿九自然不会主动言语,同样靠在轿壁上,神色沉静。
“到了!”不知多久,莫阿九恍惚之间,只听见一抹声音这般说着。
她匆忙睁眸,原来不知何时,轿撵已停在私宅旁。
余归晚则早已下轿。
莫阿九瘪瘪嘴,终是一言未发。
二人沉静朝私宅内走着,莫阿九早已没有对方才之事生气,她只是……心中茫然而已。
身侧,余归晚却眉心紧蹙,只当这女人心眼好生小,竟还在生闷气,最终,沉沉道:“今夜你可无需做晚食。”语气似大发慈悲般。
“什么?”莫阿九愣了愣,后旋即清醒,“多谢余大公子了!”她眉开眼笑道。
“就这点出息!”余归晚冷哼一声,却不知为何,脚步似轻快不少,原本烦闷之心,也爽利些许。
待得私宅大门渐渐关上落锁,门口的槐树之
上,缓缓现身一抹黑色身影,那人仅穿着一件夜行衣,一副隐卫打扮,而后,窥视私宅片刻,终闪身朝皇宫方向飞去。
这一夜,莫阿九难得清闲,晚食是余归晚叫了醉仙楼的人送来的,美味至极,逞了她的口腹之欲。
傍晚所发生之事,二人均没有提及,如同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可当回去自己房间时,莫阿九本昂扬的心思终究低迷下来。
哪怕语气重了些,莫阿九也知,今日傍晚,余归晚所说的那些话,是对的,她留在此处,并非长久之计。
也许……她真的应该想办法离开此处的。
……
若说以往莫阿九对凌云阁还心有向往的话,那么,当真的身处其中之时,她方才知晓,这里,比之旁的戏班子,多的无非是更多的血汗罢了。
戏台子上,那些仙气缥缈的表演,是后方不知多少人的心血,当然……余归晚这种上天赏饭吃的不算。
可三日,不过三日。
莫阿九同余归晚再次来到凌云阁时,却见阁内上下,均早已收拾利落,红木箱,黄木柜,均收拾的整整齐齐。
一众人更是站在门口,迎接二人……不,应该说迎接余归晚。
“都收拾好了?”见到众人这般,余归晚神色显然分外平静。
“都已收拾利落。”其中一名管家模样的人上前。
“很好。”余归晚轻笑,“七日后出发!这几日大家好生修养几日!”
“是!”众人应下,便已纷纷散去。
莫阿九目瞪口呆望着眼前一切,越发觉得心中困惑,究竟……发生了什么?
“余归晚……”她轻声。
“什么?”余归晚反倒很是好脾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