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所言,句句属实?”莫阿九依旧难以置信,那数万家产,她竟分文都得不到,简直……太过凄惨。
“此乃国家大事,臣等岂敢妄言!”户部尚书一脸正色,说的是正气凛然,一旁大司马附和颔首,显然……这是事实。
莫阿九怔忡片刻,最终默默缩了缩肩膀,未再作声。
“都说完了?”一旁,容陌嗓音醇厚低沉。
“是,皇上。”户部尚书与大司马神色恭敬应着。
“都听清楚了?”这番话,容陌是对于莫阿九说的。
莫阿九不情不愿点点头。
容陌眉眼微闪,只对着那二位大臣摆摆手。
大臣自然了然,恭敬行礼后退三步,方才转身离去。
御书房内,再次唯余莫阿九与容陌二人,气氛凝滞。
莫阿九依旧坐于木椅之上,闷闷不乐。
“莫阿九,当年你父曾托朕顾你终生,给你一个家,只是这家,须得你与朕同在才是,朕方才愿将那笔钱分于你,而你若是离开朕,那么那些银两与地契,理所应当归朕,你可还有不满意之处?”
容陌眯了眯眼睛,只用最为浅显之语轻道。
莫阿九自然明了他怀中之意,微微一顿,最终垂眸:“我理解,但绝不赞同。”
“爱妃理解便好,朕方才还忧心以爱妃之神志难以了然方才户部尚书的话呢!”容陌已从书案后雍容起身,“至于爱妃赞不赞同,无伤大雅……”
莫阿九神色一僵。
“只是……”容陌似刻意卖关子般轻道。
“只是什么?”
“朕倒是考虑每月为爱妃多些饷银如何?”
“真的?”莫阿九眉眼明显有喜色洋溢,却转瞬变成了质疑。
“自然。”容陌颔首,“只这些饷银须得爱妃在朕身侧待够六十年,六十年后,你要留在这深宫之内,亦或是要朕逐你出宫,你随意!”
六十年?
莫阿九表情有片刻凝滞,莫名想到待得二人已近古稀之年,他将自己
驱逐出宫的晚年凄凉场景……
不,也许……她根本活不到古稀之年。
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会过的安好?
下瞬,莫阿九眼睛微亮,似是想到了什么。
“那若是……你突然暴毙而亡了呢?”她安静询问,心中却难掩忐忑,毕竟……容陌已是一国之君,自己本不该乱说。
果不其然,容陌眉眼微眯,转眸朝她望了一眼,眼底尽是凉薄。
莫阿九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暴毙?朕竟不知,爱妃竟如此愿意成为一介寡妇?”他嗤笑一声,说的肆意。
莫阿九心尖微颤,最终默默在他的目光下转移了眼神。
“爱妃最好还是莫要指望朕暴毙而亡,毕竟,朕若是暴毙,届时爱妃恐会随朕一同而去,以作陪葬用!朕,可就爱妃一个妃子啊!”
陪葬……
莫阿九睫毛不经意颤抖了两下,她却是知晓皇室有这样的传统,最终只在心口打了一个寒颤:“祸害遗千年,祸害遗千年……”她默默在口中念着。
“祸害?”容陌饶有兴致的重复一遍。
“没有!”莫阿九一惊,飞快摇头否认,“我方才说的是……祸水!没错,祸水,皇上你长得这般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不是祸水又是什么!”
这句倒非谎言,容陌素来比那话本中的“红颜祸水”更像祸水。
容陌眸光微顿,她曾经,倒也说过他生的祸水这样的话语,却均被他忽视的彻底,而今……竟分外怀念。
“那爱妃且说说,朕这般的祸水,可否将爱妃迷住!”容陌微微勾唇。
“能,能!”莫阿九匆忙点头,此刻她怎敢说不。
而且……当初便是因着容陌这张脸,将她迷得七荤八素的。
“回寝宫,证明给朕看!”容陌轻描淡写扔下这句话,目光却已自她身上一扫而过,意味分明。
莫阿九心口一跳,她自是知道容陌这番话并非只是回寝宫那般简单,恐怕……还有别的事情…
…
除非她是疯子,才会跟他身后回去寝宫。
思及此,她缓慢踱步跟在容陌身后,待得那男子毫无防备行至书房门口,她方才唇角狡诈微勾:“容陌,傻子才会同你回去自寻死路!”
话音落下,她已迅速朝着相反处跑去。
容陌双眸微眯,他倒是未曾想到,而今这个女人翅膀竟已这般,竟连他都敢反抗了。
可不消片刻,御书房前再次闯来已便服身影,风风火火而来,冲进书房内,似在书案之上拿了什么,转身却又风风火火而去。
饶是容陌都有片刻微怔,他自是看出那身影是莫阿九,只是……她为何折返而又离去?
他的目光,微微流转,逐渐放在书房内,书案之上的紫檀木盒之上,原本明黄色丝绸早已被人掀开扔在一旁,而木盒之上,里面银两倒是少了一锭。
“皇上……”一旁,严嵩匆忙上前,“奴才这就让人去寻娘娘。”
“不用了。”容陌微抬手,竟阻拦了下来。
“皇上?”
“她出不得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