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九,你想寻死吗?”
男子眼中的焦急,最终缓缓隐去,莫阿九只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钳制,格外用力,似乎生命都已被掌握在容陌手中一般。
“你是谁……”她终开口,容陌怎会这般在意她,他那般恨她。
容陌眼底却陡然一沉,她竟敢问,他是谁?
“莫阿九,给朕睁大眼睛看清楚,朕,究竟是谁!”阴厉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朕……
莫阿九终究猛然清醒,眼底迷离褪去,只剩下清冷:“原来是。”她道,语调平淡,恍若眼前人不过常人一般,“皇上有何事?”
有何事?
容陌只感觉积蓄在胸口的愤怒瞬间被点燃,她竟还敢问他,有何事!
“莫
阿九,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莫阿九微怔,偏首睨了一眼四周,夕阳已然西下,却依旧带着落日余晖,不禁讽笑:“容陌,我不过再次小睡片刻,你至于这般着急?”
她早知他会察觉她偷拿了令牌,却未曾想到,会这般快。
“小睡片刻?”容陌俨然听见笑话一般,唇角微勾,却满是凉薄,“莫阿九,那是昨日之事!”
她在这碑前,沉睡了一天一夜。
无人知,他心底是何等愤怒,恍若多年前,她曾逼迫他娶她一般,而今,她竟还想不嫁吗?哪有这般便宜之事!
二人之间的生杀大权,向来在他手中,也只有他能决定,开始亦或是结束!
他本以为时过三年,她会老实一些
,便给她一夜,没有寻找,却没曾想,她竟再次玩起小时!
就像……三年前,城墙上跃下一般,除却城墙之下那一滩血迹,什么都未曾留下!
若非下人将他衣袍收拢至辛者库,他怎会察觉,令牌消失!怎会想到,那令牌,可直达前朝皇陵!
他没有猜错,她真的在此。
可当望见她瘦弱的身影匍匐在碑前时,心底终究夹杂了惊惧。
有的人,便是这般一动不动靠在这里,而后,再没有醒过来。
所幸……她醒了过来。
所幸……
莫阿九心底终是惊了几分,她未曾想过自己竟昏睡一日一夜,此刻大脑依旧混沌一片,僵硬酸痛,一旁的雄黄酒坛,却不知喝了多少,倒了多少。
父
亲,在你眼前出洋相了……
莫阿九望向墓碑,自嘲般想着。
“莫阿九,朕不管你心中所想,记住,这宫,你回定了!朕会纳你为妃,要你即便是死,也须得留在宫中赎罪!”
语毕,容隐终于松开她的下巴,重重撇至一旁。
赎罪?莫阿九嘲讽一笑:“莫说我对陛下的心思,单单我这残花败柳之躯,难为陛下还肯要,我怎会不嫁呢?”她故意拣着难听的话低语。
“方存墨碰过你?”容陌目光陡然冷静,死死盯着身前女子。
“哈哈哈……”莫阿九突然娇笑一声,“陛下是在怀疑我,还是怀疑方存墨的能力?话说回来,当初陛下不照样被我迷的上了床?更何况,方存墨可是个正常男人
!”
“莫阿九!”容陌咬牙切齿般唤她的名字,一字一顿,添了狠厉之色,“你以为你这般说,朕便会放过你?你放心,朕会让你知,牙尖嘴利的后果!你记住,朕要囚禁的,是你的一生!”
一生……莫阿九神情陡然恍惚片刻,只觉……快了,她这一生……快了!
“明日,朕会昭告天下,朕纳了前朝余孽为妃,你好自为之!”
若之前,莫阿九还不知容陌之意,那么很快,她已然知道,容陌所言“囚禁她的一生”是何意。
她待在容陌所安排的别院,里一层外一层的暗卫全天候的监视着她,只为防她明日之前逃跑。
可莫阿九却从未想过再逃离,他容陌上赶着求娶,她还怕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