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沙发上。
刘嫣禾顺时合上那本手绘画册,把封面举至陆之柔面前,语重心长地说“自己看。”
神色悠然的陆之柔娇憨瞄了一眼,瞬间满脸通红,羞涩爬到两腮,道“妈,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关注起这个来,八字都没一撇的事,还早着呢。”
这是一本巴黎某奢侈品牌的设计总监,亲自涂绘的定制款婚纱手稿,里里外外硬板装订成册,全是今年流行的时尚元素,还在侧端做了单品搭配,可谓诚意满满。
刘嫣禾微弯着嘴角,又翻过一页,自顾自嘀咕道“不早了,你们都谈了两年,今年你都二十五了,是时候该结婚了。”
陆之柔娇羞得犹如待嫁新娘,腼腆瞥了眼顾南枝,又快速把头埋进刘嫣禾的颈窝处,憨憨嗲嗲说了句“讨厌。”
恰时,管家刘妈从厨厅里走出来,叮嘱道“小姐,那盅雪梨炖燕窝刚刚熬煮好,您近段时间阴虚火旺,来上一碗最合适不过。”
陆之柔听到燕窝两个字就头痛,抬眸撇着嘴,不满道“怎么又是燕窝!这玩意几乎每天吃,我都快要吃吐了。”
“不准挑食,燕窝对皮肤好,你看你,前段时间去了趟米兰,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滋补滋补怎么行?”刘嫣禾瞬时放下画册,轻捏她的小脸,扭头又对刘妈吩咐道“刘妈,给我现在端出来,我要亲自监督这孩子吃。”
“妈,你也太较真了吧!还监督我吃,搞得像个研究生导师似的,那么严厉。”陆之柔鼓起两腮,在刘嫣禾的脖颈处又轻蹭了两下。
刘嫣禾甚觉无奈,笑抚她的脸“不严厉怎么行?等下你偷偷瞒着我倒掉,不就浪费刘妈一番心意?”
恭敬站在身后的刘妈,听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欲要往厨厅方向走去“太太,我这就给小姐端出来。”
又是这种合家欢喜的温馨画面……
静坐一旁的顾南枝,感觉自己是个突兀闯进陆家的不速之客,顿时看得眼睑生涩,那种被人忽视冷落的心酸感,悉数涌上她的鼻尖,她敛起目光,隐去那一抹神伤,自告奋勇道“刘妈,您忙上一整天也累了,先歇一歇,让我去吧。”说着,起身越过刘妈,抢先往厨厅的方向迈去。
宽阔的开放式厨房里,站着一位中餐大厨,还有三名打扫卫生的佣人,顾南枝进去之后,非常礼貌地向其开口询问,朝着大厨直指的方向,正往煤气炉的位置走去。
她把那盅热腾腾的冰糖雪梨炖燕窝放到托盘上,而后,又麻利地找了一个瓷碗加汤勺,全部摆好后,才小心翼翼端出去。
刚出了厨房,走了五六步,都还未来得及转角,便看见廊道里,有一个人直面向她冲来。
那人体型矮胖,皮肤粗粝且黝黑,明明已经看到了她,却好像故意要使坏似的,稳稳朝她撞了过来。
“砰——”的一阵脆响。
炖盅与瓷碗汤勺碎落一地,狼藉一片。
“哎呦!烫死我了,南枝小姐,我在这里走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撞过来!”刘妈捂住烫伤的右肩膀,痛得直喘气,直跺脚。
事发突然,顾南枝还未反应过来,刹那怔住。
只觉得左手腕痛得发麻发辣,当她缓过神后,才瞬息感知到,原来自己的手,同样也被烫伤了。
一时,刘妈的鬼哭狼嚎惊动了别墅所有人,就近的佣人与厨师最先跑出来,也不敢上前问个究竟,站在三步之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副吃瓜群众的八卦样。
权当看个热闹。
大概一分钟左右,客厅里的刘嫣禾与陆之柔随之赶到。
“到底怎么一回事?”刘嫣禾带着责备且尖锐的女高音,目光炯炯觑向顾南枝。
那一刻,顾南枝只觉得心如刀割,刀刀见血……
她不想被这样一双无情且冰冷的眼睛,灼伤到自己的心,顷刻侧过眸,避开妈妈投来的视线。
正当她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时,对面哭哑着嗓的刘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双手合十,不受控制般哆嗦起来,表情哀痛却又虔诚地求道“太太,请您别怪南枝小姐,都是我不好,挡了她的去路,下次我会注意点,躲得远远就好。”
这话说得委屈至极,言外之音,就是说顾南枝强行撞上去的咯?
这下,顾南枝可不依了,她知晓,这位刘妈打小就讨厌她,小时候更没少欺负她,总是明里暗里对她贫嘴又使坏。
可是,现在她已经长大了,不是十五岁,更不是五岁,她能不能有点长进,换种玩法,来点新鲜有逻辑的,别侮辱他人智商!
“刘妈,请您讲讲理,您身高比我矮上一个头,假如是我先撞的您,那盅冰糖炖燕窝为何不直接淋到你头上,反而绕开你的头颅,直接沾到肩膀处,您不觉得神奇,我还嫌智障了,污蔑人之前最好先考虑一下基本法。”她一字一顿地陈述着,面容庄严且肃穆,气势上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瞬时,陆之柔呆了一呆,被这样的顾南枝惊得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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