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莺与沈桑并肩踏入那幽邃莫测的黑风岭,四周群山仿若被夜色提前染墨,天际之上,厚重的云层织就一张庞大的帷幔,仅余几丝光线,如同不屈的勇士,奋力穿透云层的桎梏,斑驳陆离地洒落在肆意生长的灌木之上,为这幽暗之地添上几分诡谲而神秘的绿意。
空气中,湿润与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交织缠绵,仿佛连轻拂而过的风,也低语着古老而隐秘的故事,让人心生寒意。
沈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轻声问道:“师妹,你之前莫不是说了谎?”
她的语气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与关切。
苏莺闻言,秀眉微蹙,目光清澈而坦然:“桑师姐何出此言?”
“我们一路走来,进得这黑风岭,所遇的妖兽皮毛尽是泛黑,哪里有师妹那时取出的白色毛发?”沈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解与疑惑。
“那确实是我随意从摊贩那里捡来的。”苏莺轻声回应,语气中透着一股不以为意的淡然,仿佛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师妹你竟然就这么承认了?”沈桑略显愕然,心中那些精心编织的托词与辩解,此刻皆化作了无用的云烟。他未曾料到,苏莺会如此迅速地卸下防备,直接招认了事实。
“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苏莺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昏暗的林间显得格外温暖而明亮,她边警惕地环顾四周,边继续说道。
“如此说来,师妹也承认故意让小剑剑与文祥一起去白狼谷,亦是你刻意为之,则是你精心布局的一步棋?”沈桑眸光微闪,话语间带着几分玩味与探寻,再次缓缓问道。
“没错,小剑剑也合该好好历练一番了,需一番风雨洗礼,方能锋芒更盛。”苏莺轻笑,回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那份洒脱与自信,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动容。
“师妹好似不止把小剑剑当成一柄剑,你之前便与它有着某种渊源吗?”沈桑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似有意无意地拨动着人心中的弦,让人不禁想要探寻更多。
“可它也只是一柄剑,不是吗?至于渊源,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不必急于一时。”苏莺言罢,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她并没有正面回答沈桑的问题,但也都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如此说来,师妹是确认那文达奎被掳来了这里?故此,才引得小剑剑和文祥两个小家伙儿去往那相较没那么危险的白狼谷?”沈桑目光如炬,缓缓扫视周遭,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容小觑的戒备之气,一边严阵以待地应对未知的危险,一边确认问道。
此刻的她不再如方才那般小心翼翼,毕竟苏莺都已经打了明牌,她又何必遮遮掩掩?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所说,似乎也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苏莺竟是摇了摇头,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缓缓言道,“桑师姐,你说错了,真正更加危险的,是白狼谷,文达奎被抓去的地方,也是白狼谷,而非我们现在身处的黑风岭。”
这可真是让人意外啊!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炸响,在沈桑心湖掀起层层波澜。她不禁蹙眉深思,试图穿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窥见苏莺背后的深意。
“桑师姐莫不是以为师妹我贪生怕死,故而让小剑剑和文祥去与白狼谷白狼王对抗?而我们在这里打秋风吗?”苏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对沈桑误解的释然,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坚定。
“从形势上看,似乎正是如此。”沈桑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无奈的笑,心中暗叹,这位师妹的心思,愈发如同迷雾中的幽径,让人难以捉摸其深浅。
随即,她收敛心神,面容恢复往日的沉稳与坚定,正色言道:“不过说谁贪生怕死都可以,说师妹如此,我确实一百个不相信的。”
话音未落,空气中陡然生变,十数道漆黑的身影仿佛自夜色中撕裂而出,自茂密的灌木林间疾射而出,其势汹汹,直取苏莺与沈桑而来。然而,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并未能如愿以偿,只见一抹耀眼的黄色流光如同晨曦初破晓,瞬间划破夜空,精准而凌厉地将那些黑影一一拦腰斩断。
黑影应声而落,化作了地面上一片片沾满不祥魔气的蝙蝠残骸,它们的出现与消逝,都显得那么突兀而诡异。
“师姐真厉害。”苏莺眼中闪烁着由衷的赞叹,话语间满是钦佩。
“不过我却是实在想不出你为何这么安排?你就真的那么相信那两个小家伙儿可以解救出文达奎?”沈桑轻轻一笑,并未被周遭的变故所扰,她继续深入方才未尽的话题。
苏莺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道:“他们两个,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一个刚刚蕴生了剑灵的桃木剑,如何敌得过四阶“炼骨”中期修为的白狼王?我可从没奢望这个。”
“那师妹你是预备了后手?”沈桑不由关切追问。
这毕竟事涉寒客欢,她刚刚契约了的桃木剑。
“没有。”苏莺断然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温婉却意味深长的笑靥道,“我不但没有预留后手,我还斩断了他们可能会拥有的后手。”
闻言,沈桑不由震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