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的案子开审了,君子楼里数位姑娘和伙计丫头都被传去作证。
柳家自然也都料到了,如果秉公办理,柳青这个杀人之罪是逃脱不了的,竟想着法儿地到君子楼里来买人做假证。
可不管是威逼利诱,都没办法圆满此事。
刑部审了几日,案情就明了了,按照宋国的律法,杀人是要偿命的,尤其是杀的还是朝中官员。
柳青又是个白身,并无功名,也没有爵位,是以布衣之身杀了朝廷命官,按律自然要处以砍头之刑。
吴大伟却不敢随意判死刑,呈报给宋襄王,让宋襄王做最后论断。
柳夫人到宋襄王面前哭求了几次,宋襄王都避而不见,为的就是怕自己心软。
宋襄王就一天到晚地躲在芙蕖宫里,除了付明雪之外,谁都不肯见。
柳夫人连连吃闭门羹,眼睛哭肿了,宋襄王也见不到。
付明雪倒是假意在宋襄王面前说情,道:“柳夫人已经来了十几次了,陛下当真不见吗?”
“见了有什么用?孤王已经不能再偏袒柳青了,他杀了人,自然要偿命!”宋襄王半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道。
付明雪替他揉着头,道:
“陛下,柳夫人也是的,怎么就不体谅陛下的苦衷呢?只知道替她娘家侄儿求情,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柳夫人却一心惦记着娘家人,倒不把自己当宋家的媳妇儿了!”
宋襄王叹息一声,道:“她就是心软,禁不住自己两个哥哥求告!”
“那也不成啊,她是陛下的妃子,自然要以陛下为重,您都发话要秉公处置,她怎么能无视陛下您的命令呢?”付明雪道。
宋襄王笑道:“那你说孤王该怎么办?”
“我可不给陛下出主意,否则显得我落井下石似的,我只是觉得柳夫人这对娘家也太殷勤了一些而已,幸好臣妾我孤家寡人一个,不会因为娘家的事儿,给陛下您添乱!”付明雪自嘲道,眼神却哀伤极了。
宋襄王一听,心疼道:“雪儿,你没有父母兄弟,孤王就是你的亲人,就是你的依靠!”
付明雪眼睛一红,险些落泪,道:“有陛下这句话,臣妾还有什么好伤心呢?我这辈子什么都值了!”
“乖,莫伤心,看你难过,孤王心疼!”宋襄王将付明雪抱进怀里安抚道。
付明雪道:“陛下,我不伤心,
不伤心的!”
“雪儿,你当真就没有个亲人了?连远亲也没有半个吗?若是有,孤王就下旨让他到王都来,让他沾沾你的光!”宋襄王想要补偿付明雪。
付明雪笑道:“亲人倒是没有,您这样一说,我想起,自己还有个恩人!”
“恩人?什么人?”宋襄王问。
付明雪道:“淇州青崖县的县令,袁思长,他曾对我有救命之恩!”
“哦?此人孤王听说过,这次淇州受灾,太子去赈灾,他倒是帮着太子做了不少事!”宋襄王微带不悦,他觉得袁思长会不会就是宋君戍的人。
付明雪道:“袁大人在青崖县为官五年,当地百姓对他赞不绝口,听说这次受灾,他的妻儿都没了,是个一心想着老百姓的官,赈灾之事,他忙前忙后,倒也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宋襄王问:“哦?他竟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臣妾能骗您吗?臣妾当初受难时,他仗义出手相救,否则哪有臣妾与陛下见面的机会呢?”付明雪感慨道。
宋襄王听了,立刻道:“既然他于你有恩,孤王不妨施个恩典给他,将他从淇州调入王都,你看如何?”
付明雪道:“这事儿臣妾可不敢做主,怕别人说我侍宠,竟要干预朝政了!”
“这是孤王要给你的恩典,又不是你主动要的,怕什么,不必担忧,更何况,那袁思长官声不错,又会办事,孤王重用他,也是理所应当!”宋襄王笑道。
付明雪感激道:“多谢陛下恩典,也算陛下替我偿还了这份救命之恩了!”
“你的恩人,就是孤王的恩人,只是……让他来任什么官职合适呢?”宋襄王有些为难起来。
付明雪道:“有什么空缺,就让他来补个缺呗!”
“嗯……只有州府了,只是……”宋襄王不太放心,怕袁思长和宋君戍有所牵扯。
付明雪道:“陛下是不放心袁思长吗?怕他能力不够,还是怕他不忠心陛下?”
“不是不是……都不是,既然是你的恩人,又是个好官,那自然是可以重用的,孤王做主了,就让他来补薛飞的缺吧!”宋襄王见付明雪眼里有了不高兴的意思,立刻就松口了。
付明雪忙跪地谢恩:“多谢陛下,臣妾必定让人去给他提个醒儿,受了陛下的重用,一定要兢兢业业为陛下办事,切不可辜
负陛下圣恩!”
“好好好,你高兴就好!”宋襄王笑着道。
付明雪笑容灿烂,再三谢过了宋襄王。
宋襄王又叹息一声,道:“雪儿,你说孤王该下旨判那柳青死罪吗?”
“不是交给刑部了吗?该怎么办怎么办呗!”付明雪似无意地回道。
宋襄王道:“刑部上了折子,说是按律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