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在骗我吧……?” 宴惊庭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联系在一起,全让楚知意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旋然,踩在地面上的脚都是软的。 她捏着那一份检测报告,想从宴惊庭的脸上找出说谎的蛛丝马迹。 他神情平和,别说躲闪了,连神态都没有改变一下,“知知,我不会拿这种事情与你开玩笑。” 楚知意手渐渐收紧,将那份报告打开,低头看上面的文字。 很繁杂,但最后的结论却十分清楚。 二人线粒体DNA遗传完全相同,因此可确认二人系同母兄妹关系。 经过X染色体DNA遗传鉴定,其一半X染色体基因座完全相同,因此可确认二人系同父兄妹关系。 同父同母,这不是亲生兄妹,还能是什么? 楚知意眼睛发红,手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你怎么做的这个鉴定?这里面的妹妹你怎么确定是我的?” 宴惊庭默然,轻声说,“卧室枕头上有你的掉的头发。” 楚知意震惊,“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允许做这个鉴定!” 宴惊庭握住楚知意的手,触之微寒,脸上的血色都褪去许多。 宴惊庭心疼不已,却又不得不狠心让她接受现实。 “我知道这件事现在对你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但是知知,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事实。” 楚知意扭头看向别处,豆大的泪珠从她眼里面滑出来,她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话语中难以控制的哽咽,“我想回去静静。” “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先忙吧。” 说完,楚知意抬步朝外走去。 门一打开,她便迎面撞见了楚星河。 宴惊庭与楚知意的谈话,他从头听到了尾。 在宴惊庭说完楚知意和他的关系时,楚星河的心中不可自拔的产生了极大的喜悦,但他们二人的谈话,又让楚星河浑身僵硬,仿佛一盆冷水自头到脚的泼下来。 她要出来,楚星河告诉自己,现在不应该出现在楚知意面前,可他脚似生了根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他和楚知意撞上了。 楚星河看着楚知意的那张脸,与他并不相像,不……还是有一些像的,比如鼻子,脸型也很像。 楚星河有些无措的抬起手,想对妹妹说些什么。 他却看到楚知意眼底的疏离,张开的嘴没来得及发声,楚知意已经绕过他朝电梯口走去。 楚星河的身体更僵了。 她上了电梯,很快就离开了CE,宴惊庭来到门口,便瞧见呆愣愣站在那儿的楚星河。 貌似并不意外楚星河会在这里,宴惊庭只把手中的鉴定报告递给他,“楚总,自己看吧。” 楚星河抓着鉴定报告,好半晌身体才回暖,他动了动略显酸涩的眼睛,“楚……知知,她真是我妹妹?” 楚星河生涩笨拙的喊知知。 “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先等等吧,我得先把她哄好。” 宴惊庭朝外而去,身为老板,他可以任性又光明正大的逃班。 原地只剩下楚星河一个人,他低头看着这份鉴定报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在看这份报告,但脑子里却不停回想着自从他认识楚知意之后,二人交流时候的画面。 大多数时候,他和她都没有和平共处过。 他甚至还说了很多次,“老子不弄死你,我就不姓楚!” 他还让楚知意自己去照照镜子,让她离他越远越好。 难道是因为他对她太坏了,楚知意才不愿意相信他是她哥哥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楚星河恨不得拿一块板砖把自己给砸死。 楚星河心中产生巨大的慌张,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楚星河浑浑噩噩接了起来。 “星河,你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小舅孟珩的声音在音筒中传出。 楚星河张了张嘴,他听不见自己说什么,却真切的说出口来,“小舅,我把我妹妹……气跑了。” 沙哑慌乱,无措得像是被人丢弃一般。 孟珩猛然从椅子上坐起来,“你说什么?!” 慌乱的不止是楚星河,从CE出来的楚知意走到路前,都有些缓不过劲来。 楚衡是杀死楚星河父母的帮凶。 她被楚衡一家养了二十一年。 她喊了仇人二十一年的爸妈,很久以前,甚至企图从他们身上得到亲情。 只是想想那还是孩子的自己,乞求楚衡和他妻子的怜爱,楚知意就觉得胃里蠕动得厉害,她跑到垃圾桶前,将中午吃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吐到最后,只剩下酸水,她还是觉得胃里难受,眼泪糊住她的视线,让她连路都看不清了。 楚知意脚步有些踉跄,路人一脸古怪的看着她,下意识地皱眉离她远了一些,以为她是什么大白天就开始喝酒的醉鬼。 她差点没栽倒,被后面赶过来的宴惊庭抓住了手臂,扶住了她。 宴惊庭的神情也称不上好看,握着她的手,带她上车。 这会儿的楚知意狼狈极了,头发散乱,像是个小疯子。 他开了一瓶矿泉水给她,楚知意漱了四次口,口腔内才没了那股酸味。 宴惊庭用湿纸巾将她手指,侧脸,头上所沾上的脏污仔细擦拭干净,将她的头发绑在一起,让楚知意不至于那般压抑,能够呼吸到空气。 楚知意不爱哭,也许久未曾如此伤心,才过去不到十分钟,她的眼睛已经红肿起来,挂着泪,看上去可怜极了。 宴惊庭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大掌干燥温暖,熟悉的墨竹香味就像是足以让人平静下来的安定剂。 车子一直开到汉江府,楚知意都没说一句话,只跟着他一块回到她们的家。 楚知意坐在沙发上,看着宴惊庭去了厨房,也不知捣鼓了什么,最后端了一个碗出来。 里面是一份龙虾浓汤。 她现在肚子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