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意洗过澡,穿着睡衣站在镜子前,看自己脸颊恢复的状况。 宴惊庭给她用的药膏效果十分好,短短一天下来,消肿了大半,如今只剩下结结实实的红印,恐怕还得个两三天才能完全消退。 她忙了一会儿带回来的工作,还磨蹭了半天,才去找宴惊庭。 宴惊庭果然吃完了晚饭,管家告诉她,宴惊庭去了书房。 楚知意询问了书房在哪,走过去敲响书房门。 好半天,里面才传来声音,“进来。” 楚知意推开门,书房很大,将近五个书架竖立在墙壁两侧,书桌正对着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幅的风景照片。 楚知意进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幅风景照。 她瞬间就惊住了。 “有事?” 宴惊庭鼻梁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折射电脑冰冷蓝光,让他看上去有些斯文君子的假象。 楚知意将视线从风景照片上挪开,下意识回答,“我想问问宴先生您帮我上药的那个药膏在哪,我想上药,然后休息来着。” 宴惊庭看向她,“过来让我看看。” 楚知意顺从地走过去,为了配合,还弯下腰,把脸凑到他面前。 一声戏谑的笑声从他喉间溢出,“倒也不必这般近。” “好吧。” 楚知意想站直身体,被宴惊庭捏住了下巴,顿时像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 宴惊庭仔细左右看了看,说道,“恢复得不错,把椅子搬过来,我帮你上药。” 楚知意依言,将书桌对面的椅子搬过来,坐在他身边。 宴惊庭从一旁拿了药膏过来,帮她擦药。 二人靠得近,楚知意轻而易举感受到他呼吸间浅淡洒落在她冰凉面颊上的温热。 楚知意的脸有点烫,又觉得闷热,索性开口找话题,“宴先生墙上怎么挂了那么一张风景照片?” “不然挂什么?”宴惊庭声音随意,带着清润。 “唔……古代字画?看上去就很名贵的那种。” “叔叔收藏了许多,你若是喜欢那些,过几天我们回去,可以去他个人博物馆看。” 宴惊庭食指擦着她脸颊上的巴掌印,又回答她的问题,“这套房子装修好后,两面墙放了书架,只有那面墙太空,便挑了一张风景照放上去。” “怎么?你嫌我的品味不够有内涵吗?” “不,那风景照,挺好看的。”楚知意毫不谦虚地自夸,“能拍出这种照片的人,肯定也是个很有内涵的妙人。” 宴惊庭书房墙壁挂的风景照是楚知意拍的。 十八岁时,她出国去北极圈旅游,正好在冰雪森林之中看到一群北极狼捕猎的场景。 狼王饿到了极致,却没盲目捕猎,而是耐心到极致地等待着驯鹿闯入它的包围圈。 绿莹的竖瞳盯着单纯无知的驯鹿,悄无声息,又危险至极。 楚知意抓住了那一刻的灵感,按动快门,拍下了这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让楚知意拿到了全球摄影相当有含金量的大赛金奖。 宴惊庭听着她自夸,也不揭穿,只抬手将她还有些潮湿的头发拢到耳后。 小拇指擦着她的耳朵,楚知意身体不可控地轻颤了一下。 楚知意看着他漆黑的双眸,问道,“这也是应该履行的义务吗?”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宴惊庭没有再言语,五指插入她的发丝,扣着她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 薄唇很软。 一点都不像宴惊庭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神秘冰冷。 楚知意大脑散发思维,回想起和好友的谈话。 宴惊庭不行。 ……所以,就算亲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 这是婚后义务的一部分。 楚知意整个人都被一股墨竹清冽香味笼罩,她唯一一次有意识的接吻,是在不久前的假面舞会上,和那个戏谑浪荡的男人嘴对嘴。 楚知意没有经验,紧紧闭着眼,咬着牙,嘴硬的不行,宴惊庭怎么撬都撬不开。 他只得松了松,提醒她,“张嘴。” 楚知意睁开一只眼,忽然唔了一声,“你……把药膏擦我脖子上了!” 宴惊庭:“……” “我刚洗的澡!” 宴惊庭:“……” 他松开手,捏着眉心,“回去睡觉吧。” 楚知意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总觉得他身上带了点阴郁。 “不亲了?”楚知意问他。 宴惊庭幽深眼眸看着她,意味明显。 楚知意想也不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股脑跑出书房将门狠狠关上。 宴惊庭有些烦躁,罕见拿起了烟。 下一秒,门忽然又打开,一个漂亮的脸蛋露出来,桃花似的眼睛朝他眨了眨,语气甜滋滋的,“晚安,宴先生。” 门又被关上了。 宴惊庭捏着烟,良久,沙哑的笑了一声,低喃了句,“小狐狸。” …… 管家指挥着佣人清洗东西。 “女士,夫人房间需要清洗的衣服只有这两件。”女佣说道。 从书房出来的宴惊庭看过去。 女佣手中拿着两件衣服。 一件是那条裙子,一件是楚知意昨晚穿过的他的黑衬衫。 “那件衬衫,给我。”宴惊庭开口道。 女佣茫然了一瞬,管家已经弯腰道,“好的,先生。” 宴惊庭拿着衬衫回了自己的房间。 夜色浓郁。 落地窗外的月光被窗帘遮挡,滚烫难以压抑的喘息于房中传出来。 男人那俊美无暇的面容上带着欲气,回想着月亮清瘦的身量,纤长匀称双腿,以及那清甜的唇。 鼻间尚能闻到那一股鸢尾香。 他做着亵渎月亮的动作,不知廉耻。 “知知……” 一道爆发的闷哼。 隔着一道墙,楚知意正在呼呼大睡。 他去了浴室,水流在他冷白胸膛上滑过,流淌路过排列的腹肌,继续往下。 恢复清明的眼底带着不曾在外透露半分的贪念。 月亮已经近在咫尺。 他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