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出生的事情没办法选择,可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和他只有一个能活,只要你的杀了他,我就放你离开。”
“只要杀了他,就放你离开!”
“……”
就像是一句魔咒时时刻刻的在楚成林耳边回响,而蒋春生也一遍遍的死在他眼前,死在他的梦里。
那个人很满意,他走到楚成林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的他,像是在打量一件让他满意的有货品。
他用手擦了擦楚成林的脸上的眼泪,低声笑着跟他说:“你看,你和我是一样的卑劣啊,哥哥!”
之后,他们走了,带走了蒋春生的尸体,还留下了一具不知从哪里带过来的没有脑袋的尸体……
四周终于安静了。
危险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可是同伴也没有了,而夏初九的尸体已经冷透了,变成了一团没有生命的烂肉。
有些痛苦是会延迟的,在那些人走后,楚成林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沾了鲜血的刀,那是蒋春生的鲜血,蒋春生……
那个一直鼓励他,叫他不要放弃的蒋春生的血。不久前,他还告诉自己不要放弃,要坚强,要活下去。
可是现在他活下来了,为什么还是这么痛苦,甚至比之前的每一次更加痛苦?
楚成林看着手里的刀,痛苦的发不出声音,他躺在地上的,和泥土几乎融为一体,天是那么蓝,他能感觉到周围的风吹过,头顶上盘旋着追随血腥味而来的乌鸦,他听到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那些人终究是不肯放过他又回来了……
不过这一次,楚成林再也没有了恐惧,只剩下愤怒……
他死也不会叫他们得逞!
他举起刀,一刀刺向了自己的眼睛……
鲜血几乎模糊了他的视线,楚成林就躺在地上等死,他就是不让他们如愿。
可他等来了救援。
楚成林被带走的时候,无声的嘲讽的笑了。
为什么救他们的人,不能早来一点?如果早来那么一会儿,蒋春生就不会死了啊……
为什么呢?
楚成林后来一遍遍的问自己,他在府城衙门那会不是装疯,他是真的傻了,也快疯了。
为什么救援的人不能早来一点?
为什么那些人要折磨他们?
为什么他们都死了,只留下自己还活着?
为什么那个面具人要让他选择,要叫他哥哥?
楚春林感觉自己要被逼疯了,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暴发。
那段时间很痛苦,很漫长,时间就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快乐没了,痛苦被一点点拉长,定格。
楚成林一遍遍的回想整件事,用这种痛苦的记忆折磨自己,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救赎,心里就能好受一点。
在这个过程中,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整件事包括后来的满山追捕,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折磨他。
让他痛苦,彻底的毁了他,包括那个人最后留下楚成林一命,用假的蒋春生尸体迷惑官差,也是在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你的命是用蒋春生的命换来的。
在这个过程中,许多被他忽视的东西也冒了出来。
比如那个面具人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酒味,那种酒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是吕家的桃花酿……
“就算是桃花酿也不能确定是吕家的人吧?毕竟这个酒随处都能买到。”裴湛提出了疑问。
楚成林道:“桃花酿是随处可以买到,可是我自小经常跟我娘去吕家,我对桃花酿是很了解,那点桃花酿的味道和市面上买的不一样,我能闻出来,那是吕家的珍藏,整个吕家只有几坛。”
“所以你就怀疑吕家了?”
楚成林点头:“我怀疑的不只是吕家,我想到了我失踪的爹娘,想到了那声“哥哥”。”
“你觉得那个人是你弟弟?”
楚成林长舒了一口气:“我当时只是这么怀疑,可是后来回到楚家后,我舅舅来看过我,那时候,他试探了我几句,若是我没想那么多,或许还不会联想到吕家。”
陶真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安慰的话太过苍白无力。
裴湛却在想那个弟弟,他总觉得那场屠杀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要报复楚成林,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不用那么声势浩大。
还有那个弟弟,是不是真的楚成林弟弟其实也未可知,就算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要折磨自己的哥哥?
“楚夫人怎么说?”裴湛问。
楚成林摇头:“我娘什么都没说,不过她应该也知道点东西,而且从你派人刺杀我开始,她就下定决心要放我走了,只是……”
楚成林抬头看着裴湛:“你已经暴露了,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了。”
…
“看来我们得好好查查楚成林的亲生父母了。”陶真说。
裴湛看了一眼楚成林的屋子:“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陶真一怔:“怎么这么问?”
“就是觉得疑惑。”
陶真想了想道:“目前为止,我没看出任何问题,你觉得是哪里有问题?”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