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傻子的喊声,陶真出门,见院子里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跟乞丐一样,浑身脏污,一脸的惊恐,看到陶真,两个人眼睛却是一亮,忙道:“陶真,裴家的,是你们…是你们…”
陶真没认出来,但是裴夫人认出了这两个人,是住在村北头的杨老栓和他婆娘何氏。
流放村人很多,陶真不全都认识,可裴夫人认识他们。
“你们…你们怎么变成这样了?”裴夫人问完就后悔了,还能因为什么,这些人从村里出来,只有死路一条,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命大了。
“外面官兵正在抓我们,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村里的人都死了…都死了…我们也是拼尽全力才跑出来的。”
两个人不停的跪地磕头,裴夫人看不下去,忙让他们起来,让傻子去厨房拿了些吃的和水,两个人狼吞虎咽的吃了。
裴夫人心有不忍:“你们慢点,还有呢。”
两人不住的道谢。
裴夫人走到陶真身边,一时间也没了主意:“阿真,这…这怎么办?”
把他们交出去就是送他们去死,可是不交放在家里也不是个事。
裴夫人虽然心软,这两年却习惯了听陶真的,凡事都要问问陶真的意思。
收留流放村的人可不是小事,搞不好要连累裴家,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心害了裴家。
陶真道:“先看看情况再说。”
裴夫人松了口气。
她们出来的时候,杨老栓和何氏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两个人拘谨的看着陶真和裴夫人。
“他婶子,这次真是多谢你们了,要不是遇到你们,我们肯定就没命了。”
何氏说着,一双眼睛却悄悄的打量了一下裴家的院子,真是想不到裴家人居然住的这么好。
“是啊,多谢你们了。”杨老栓老实巴交的说。
“你们太客气了。”裴夫人说着看了陶真一眼,是要陶真拿主意,陶真对她点点头,然后问杨老栓夫妻:“大叔,婶子,你们怎么跑到宁州城了?”
流放村出事,众人都是四散跑的,正常人都是跑离宁州越远越好,偏偏这两个人就来了宁州,而且就是这么巧,还跑来了裴家。
杨老栓夫妻非常惶恐,他们有点怕陶真,总感觉这个女娃娃看人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但就是不怀好意。
何氏揪了揪杨老栓,杨老栓才道:“我们……我们跟着李徽来的。”
陶真眯了眯眼睛:“继续说。”
何氏接过他的话头道:“那天村里出事了,我们家住在北边,等我们出来的时候,村里都乱了,看到大家都跑,我们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候就看见李徽回来,还带着刘氏他们往外走,我们两个就跟着他,之后也进了城,来了你家附近,却找不到李徽了,这两天我们一直躲在巷子口那户破旧房子的后墙根,今天实在饿狠了,才想着来找点东西吃。”
杨老拴的解释合情合理的,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陶真道:“你们也看到了。官兵每天都来查的,这院子也没什么能躲避人的地方,所以,你们不能留在这里。”
杨老栓夫妻顿时泄了气,两个人耷拉着脑袋,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我们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听说被官府抓住就是个死。”何氏抹着眼泪道。
陶真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何氏道:“能不能……能不能送我们出城?”
陶真笑道:“现在进出城盘查的很严格,我可没有这个本事。”
何氏哭道:“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好歹都是一个村子的,我们知道你有本事的,”
裴夫人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满脸的不赞成,虽然是一个村子的,但是和杨老栓他们并没有什么交情,如今何氏这话说的,倒像是她们不帮忙对不起她一样,可她们两个女人怎么去做这掉脑袋的事情。
杨老栓在一边唉声叹气,沉默不语
何氏絮絮叨叨的不住哀求。
半晌后,陶真舒了口气道:“好吧,不过你们得等等,我再想想办法。”
两人果然很高兴,不断的说着谢谢,裴夫人皱眉,总觉的不太好。
院子还有一间空房,就让杨老栓夫妻住了,傻子很不喜欢这两个人,从他们进门就搬了个凳子坐在院子里,拿了根棍子,直勾勾的盯着杨老栓夫妻的房间。
裴夫人将陶真拉进了屋子,忧心道:“阿真,我总觉得不妥。”
陶真笑道:“娘,你就放心吧,没什么不妥的。”
“可是……”
陶真:“没事,您平时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管他们。”
出于对陶真的信任,裴夫人没说什么就出去了,陶真出来,走到傻子跟前小声说了什么,傻子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也没吭声。
陶真道:“我出去买点吃的,你们好好待着。”
何氏在屋子里应了一声,陶真就出了门,她走慢了一些,路过杨老栓说的那个破房子还特意看了一眼。
之后她转道上了街,宁州城一切照旧,逃跑的流放犯人并没有给宁州造成什么影响。
板头和小朱正在店里,陶真找他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