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也变的憔悴不堪。
少爷更是被吓的哇哇直哭,他把自己私藏的零嘴都给了陈五毛,叫陈五毛帮他存着。
半个月后,官老爷被斩首,家眷流放燕北。
陈五毛家稀里糊涂的跟着一起往燕北走。
燕北在哪里呢?
陈五毛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走了很远很远,路上不断的有人死去,官兵很凶,死了的人,会直接划去了名字。
夫人死在了路上,少爷最后也死在了路上。
他从一个白白的雪人变成一个脏呼呼的泥人,被扔在路边,像一个被人遗弃了的破烂衣裳,和路边的大树,石头,没有分别。
陈五毛透过缝隙多看了一眼,就被官兵打了一巴掌,他眼冒金星,等到他眼睛不冒金星了,却再也看不见少爷了。
陈五毛家是为数不多顺利到达燕北的人之一,他们以为自己很幸运,其实后来想想还不如死在路上呢,平白受了这么多苦。
他爹被石头砸死了,他娘病死了,陈五毛娶了同样被流放来的哑巴妻子,据说以前是个小姐,什么小姐不小姐的,这里还哪里有小姐呢。
哑巴给他生了个儿子,活泼可爱,胖嘟嘟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的少爷。
陈五毛觉得日子总算是不那么难捱,也有了盼头。
可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
他抱着妻子和孩子的尸体坐在雪堆里。
稽查司的大人们要把他拉开,想把尸体处理掉。
怎么处理?
当然是直接扔在后山的乱葬岗了,陈五毛这些年真是处理了太多的尸体。
他看着妻子和孩子被人像死狗一样拖着往后山走,脚下妻子的鲜血和脏了的泥水雪水混在一起,看起来恐怖又恶心。
他想,不能就这么叫他们走了,不然他就再也见不到他们啦。
“你干什么?”
“陈五毛,快把刀放下!”
“啊…”
混乱!
北风呼呼的刮着,四周终于安静了!好像又不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