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教你,你倒是也可以自学,不如就给我当个陪练,如何?”
莫说是封斩夜,就是吴方都看出来他没憋什么好屁,正忍不住要小声提醒,封斩夜却已经开了口。
“好。”
他怎会不知左成然想干什么?可这正是他现在想要的。
听到这个答案,左成然笑得越发阴险,伸手叫一旁的小厮就递来一把木剑。
“主子......”吴方还打算说什么,却被少年抬手制止,他拿过他怀里的木剑,一步步走过去。
没等封斩夜准备好,左成然已经迫不及待地持剑砍了过来。
封斩夜只能被动地接招,几次下来虎口就传来一阵麻意,微微松手,手中的木剑就被打飞出去。
眼看下一剑又朝着自己劈过来,他连忙蹲下身子抱住头。
肩膀上挨了一下,脸上又是一下,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疼痛落在他的胳膊上。
一场所谓的“陪练”,却明显成了左成然单方面的泄愤。
虽是木头做的剑,没有锋利的剑刃,可左成然用的力道颇大。
眼看着封斩夜的脖子和脸上出现红印,他只能蜷缩成一团保护住自己的腹部。
“还手啊,看你那副很不服气的样子,我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
左成然拿剑在封斩夜身上胡乱劈砍,惹来西院的一阵骚动。
左付鸿的几个庶子女也都住在西院里,左成然正在兴头上,一个略显稚嫩的女孩声音突然传出来:“二哥,你怎么又在欺负夜哥哥?”
少女十二三岁的样子,相较去年宴会时,已经出落的花朵一般,目光瞟向封斩夜时还带着几分羞怯。
小丫头长得分外水灵,一双伶俐的大眼睛,穿着一件桃红衣裙规规矩矩走进院子。
她身后跟着两个贴身婢女,两名小厮,若干丫头下人,排场堪比一众嫡女,由此可见她在相府是分外受宠的。
左兰馨看见地上狼狈的封斩夜,望向左成然,皱了皱眉头走过来挡在他面前。
“二哥,别打了,你没看到夜哥哥都已经受伤了吗?”
左成然面对父亲最为宠爱的妹妹,无奈之下也只得放下手中的木剑,撇撇嘴啐了一口:“嘁,等着女人保护的窝囊废。”
“说什么呢?不许这么说夜哥哥。”左兰馨嘟起小嘴,不满地瞪了左成然一眼。
封斩夜趁着这个空档从地上站起来,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红印。
左兰馨回身看看封斩夜脸上的伤势,眼中露出一丝心疼:“真是的,怎么能往脸上打呢?夜哥哥,疼吗?”
她说着就从腰间掏出手绢,踮起脚尖打算触碰封斩夜脸上的伤口。
感觉到一阵香风拂面,封斩夜只觉得全身都在抗拒,猛地一个激灵,紧忙向后退了两步。
“我没事,多谢三小姐关心。”
小姑娘的手尴尬地悬停在半空,滞了一会儿才缩回袖子里。
吴方终于找到机会,急忙过来扶住封斩夜道:“啊!那个......主子!教书先生一会要来了,咱们还是早些去西阁楼吧。”
没等左兰馨再说什么,吴方已经架着封斩夜逃也似的出了西院。
左成然看着这幅场面冷哼一声,说起风凉话:“三妹倒是会心疼人,只可惜某些人根本不领情。”
左兰馨回身又瞪他一眼,指尖的手绢都要被她搅碎,语气也不似方才柔和:“夜哥哥是正人君子,我是相府小姐,他理应与我保持距离,哪像二哥成天花天酒地。”
左成然嗤笑一声反击:“也不知一年前是谁在宴席上口无遮拦,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指望他对你另眼相待?”
左兰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时炸起毛来:“我那时还小!而且......而且......”
她回身看看快要走远了的封斩夜,也顾不上再听左成然说些什么,丢下一句“懒得跟你说”,就朝远处的少年追去。
说起这相府三小姐左兰馨,吴方就是一阵头疼。
从前她就只见过封斩夜一面,还是在相府家宴时当众戳了封斩夜的痛处。
谁成想一年以后因为他出众的外貌,这位三小姐会就此缠上他。
若是相府其他子女也就算了,偏偏这位三小姐的生母是抬进门的贵妾,母家颇有些关系,很得左相宠爱,连带着她也恃宠而骄,在她这里可从来没有适可而止这一说。
他边跟在封斩夜身后走着嘴里边嘟囔:“好险好险,还好我机智,不然又要被她缠上了。”
封斩夜顶着脸上的红印,斜了他一眼:“你以为有用吗?”
吴方愣了愣,没等他开口,旋即听见左兰馨的声音。
“夜哥哥......夜哥哥等等我啊!”
那声音颇有几分矫揉造作,带着点追赶的微微喘息,或许在别人听来是娇滴滴的女儿家,可落在封斩夜耳里只剩下聒噪。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吴方这下才明白封斩夜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瞧着封斩夜不理自己只管闷头往前走,左兰馨非但没有识趣地停下,反倒疾跑两步挡在他身前。
好在封斩夜及时刹住脚步,心中暗道“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