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媚的记忆力好到出乎裴景川的预料,而且答题的时候,她眸底有光,有种和平日全然不同的自信。
比红着眼眶柔柔弱弱地看人时,更吸引人。
裴景川的心动了又动,在姜媚又一次答错时哑声提醒:“第三次了。”
话音落下,他吻住那红润柔软的唇。
姜媚就坐在他腿上,和他面对面,乖顺地接受了这个吻。
裴景川早已意动,抱起姜媚就要去床上,刚站起来就听到姜媚低喘着说:“奴婢腿疼,公子能不能改日再罚?”
这种时候怎么忍?而且还是她主动提起考校这件事的,现在才知道不行?
裴景川把姜媚放到床上,绷着脸说:“我轻点儿,不弄疼你。”
说完便要俯身,姜媚抬腿蹬在他肩膀:“可是奴婢真的不想。”
姜媚的声音仍是柔柔的,刚刚被亲了一通,朱唇泛着水光,眼眸也是湿润的,看着就很好欺负,可蹬在他肩上的腿很有力量,无声地抗拒。
这是姜媚第一次坦诚地说她不想。
不是找借口推辞搪塞,就是单纯的不想。
裴景川眸底卷起风暴,但僵持良久,还是退开,沉沉道:“好,那就先记着,等你腿不疼了再说。”
身体绷得有点疼,裴景川进了耳房沐浴。
再出来,姜媚已经背对着他睡着了。
裴景川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
她这是还在生气,跟他耍小性子呢?
见惯了姜媚假意讨好的样子,猛然见到她恃宠而骄,裴景川没觉得生气,反而挺高兴的。
至少在他面前,她不是只有害怕和讨好了。
第二天裴景川沐休,搂着姜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姜媚昨晚耍了性子,今天仍旧和往常一样伺候他穿衣裳。
刚穿好,下人就来报:“公子,苏姑娘来了。”
姜媚下意识地退开,裴景川追上来,高大的身形笼住她:“躲什么?”
“苏姑娘来了。”
“来了又如何?”
裴景川挑眉,用行动表明他是真的不在意。
姜媚抿了抿唇说:“苏姑娘身子不好,公子还是别让她久等比较好。”
“哦。”
裴景川盯着姜媚没有动作,姜媚只好又拿了玉佩给他戴上。
穿戴整齐,裴景川带着姜媚一起出去,远远的姜媚就看到一道柔美的身影立在院中。
柳眉凤眸,婉约清丽,因着命运多舛,神情清冷如雪,但眉宇间笼罩的病弱之气,又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
真漂亮。
像是纯洁无瑕的瓷白花瓶,美且易碎。
姜媚都忍不住怀疑自己之前的揣测是不是太恶毒了,这样清冷出尘的美人怎会花心思算计她?
“贸然前来,打扰三公子了,还请三公子恕罪。”
隔着两三步的距离,苏歆妍率先开口告罪。
她的声音也是轻柔的,像山涧清流,悦耳动听。
裴景川自然不会怪罪,温声道:“大夫说你需要静养,有什么事吩咐下人来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昨日连累公子的人受罚,我实在是愧疚难安,思来想去还是要亲自来道歉才行。”
苏歆妍说着看向姜媚。
距离近些,姜媚觉得苏歆妍更美了。
因为病弱,她鲜少在外走动,皮肤白得像是在发光,眸子又黑又亮,抬眼看人时,似有摄人心魄的魔力。
她没有把姜媚定义为婢女,而是说姜媚是裴景川的人,亲自来道歉,给足了尊重。
姜媚哪敢受她的道歉,连忙开口:“姑娘言重了,昨日若非姑娘帮忙求情,奴婢恐怕已经被发卖了。”
“是我没有管好身边的人,害姑娘受了无妄之灾,姑娘如此,倒叫我越发的无地自容了。”
苏歆妍说完拿出一只碧绿的翡翠镯子递给姜媚:“我觉得这只镯子很适合姑娘,姑娘若真不生我的气,就请收下。”
这镯子成色极好,一看就值不少钱,姜媚不敢收,更不好推辞,偏头去看裴景川。
苏歆妍抢先道:“这些年我的吃穿住行都是用的裴家的,这镯子也是三公子之前送我的生辰礼,我从未戴过,如今给姑娘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苏歆妍这话说得漂亮,礼也选得很巧妙。
不管以前她与裴景川如何,如今她把这镯子转赠给姜媚,就表明日后不会再与裴景川有什么纠葛,昨日之事就更不可能是她算计的了。
裴景川对这镯子早就没印象了,但苏歆妍都这么说了,他还是开口让姜媚收下。
姜媚接过镯子时碰到了苏歆妍冰凉的指尖。
已经快要入夏,苏歆妍的手却没有一点儿温度,甚至比这镯子还要凉。
道了歉送了礼,苏歆妍并不留恋,向裴景川行了礼告退离开。
姜媚拿着镯子,忍不住再度怀疑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叶青鸾故意说那句话会不会是故意挑拨,想让她先入为主对苏歆妍产生敌意,斗个鱼死网破?
见姜媚愣着不动,裴景川忍不住问:“怎么不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