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斯爵确定宁熙没事,又疯了一样开车去追救护车。
宁熙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双手攥着方向盘,眼眶里充斥着猩红的血丝,脚下紧踩着油门,车速越来越快,就像飘在空中,根本踩不到实物……
就连车子经过一个大拐弯的时候,速度都没有降下来。
似乎下一秒就会撞到山墙!
宁熙吓得紧闭上眼睛,身体也东倒西歪,肩膀被安全带勒出一条条淤痕。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轮胎撞到了某个硬物,然后歪歪扭扭地继续往前开。
她忙去拉战斯爵控制方向盘的手,浑身冒冷汗
“战斯爵你开慢一点!小姨她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我不想还没见到小姨,我和孩子就先陪着你出事!”
战斯爵静默地盯着路面,面容紧绷着,脸上看不出丝毫悲喜,就像一头猛兽横冲直撞。
攥着方向盘的手还在继续用力……
宁熙从没见过战斯爵这个样子,咬紧牙关道:“我知道你一直把小姨当成母亲,我也是,可是现在还不是失控的时候,我们不能倒,否则谁去查出害小姨摔下楼的凶手?”
战斯爵抬眸透过车内镜看了她一眼,脸色惨白,额头豆粒大小的汗珠正在往下滑……
心口一凛,他踩着油门的力度猝然松了半截,车子的速度一下就降了下来。
宁熙惊魂甫定地望着他,投去安慰的眼神。
战斯爵刚到医院,就听到医生说:“初步判定颅内出血,身上有多处骨折迹象,必须要马上手术,情况不容乐观。”
“那还等什么?去做!”战斯爵声音极冷地吼。
医生拿着他签字的单子走了,将夏青柠推进了手术室。
宁熙找到他垂在腿侧的手,轻轻地扣住,脑袋依偎在他肩膀上,什么话都没有说,此刻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有无声的陪伴。
战家和慕家的人也都匆忙赶了过来。
安静的走廊里一下变得嘈杂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了夏青柠现在的情况,紧跟着战老太爷拄了住拐杖。
“有没有人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最先发现青柠摔下楼?”
战龙城其实也早就把夏青柠当成了半个战家人。
婚宴见血,他一定要查个究竟。
到底是事故,还是人为?
可惜那是楼梯间,没有监控,也看不到事情发展的经过。
一名跟过来伺候的女佣颤悠悠地站了出来:“……是、是我,我当时正给楼上的宾客送早餐,听到楼梯间有喊声,就跟过去看。”
说着,女佣突然想到了什么,哆嗦着看了宁熙一眼。
战斯爵眼神阴冷:“你想到什么就说!”
女佣结结巴巴地说:“我到楼梯间的时候,夏女士已经摔下去了,少奶奶正惊慌地蹲在夏女士身边,浑身是血,而且夏女士还……还指着少奶奶喊她的名字。”
战龙城闻言望向宁熙,声音一下子多了几分凝重:“你也在现场?”
随着佣人的指认和战龙城的询问,无数人的视线都凝聚在宁熙身上。
宁熙面容微变,尽量保持声线的稳定。
“我的确是第一个到楼梯间的,不过我也是听到有对话声才过去的,那会小姨就已经摔伤了,我跑下楼是想替她检查伤势,那些血也是意外染上的。”
战龙城眉心跳了跳。
战斯爵微沉着脸,如果现场还有第三人,说明小姨很可能就是被人推下去的,眸中戾气尽显,他继续问宁熙道:“你说你听到了对话声,是男还是女?”
宁熙毫不迟疑:“我可以肯定是个男人。”
“那你有没有看到他是谁?”这时候,跟过来的宁凯忽而急匆匆地拔高了声调。
宁熙和宁凯对视,无奈道:“他跑得很快,我没看清。”
“声音呢?你还能再认出来么?”宁凯又严肃地追问。
宁熙仔细地回想了下当时的局面,隔得太远了,而且那个男人又把声线压得很低,她听上去就是一堆含糊不清的低语,只得摇了摇头。
战斯爵如墨的黑眸铺满阴沉,现在只有宁熙是小姨出事时距离最近的人。
“小姨昏迷之前是不是还跟你说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说。”喊她的名字都只喊了一半。
哪里还有精力跟她说凶手是谁呢?
战斯爵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带着几分强势逼问:“你再仔细想想,跟小姨对话的那个男人有什么特征?或者有什么气味?任何线索都可以!”
“如果我能想起来,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宁熙是真的想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现在冷静下来,她满脑子都是夏青柠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好大的一滩血,简直触目惊心!
“阿爵,你不要逼熙熙了,她已经说了记不清了。”宁凯走上前来,挡在了宁熙的面前,对战斯爵道:“她还怀着孕,身上都是血,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你这是把她当犯人一样审么?”
慕老太太见状也严厉呵斥:“战斯爵,我外孙女嫁给你不是听你审问的!走,熙熙,跟外婆回家,好好洗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