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长桌旁,陈桑懒得应付陆昀知。
这人就像狗皮膏药,走哪儿都能想到办法黏着她。
陈桑不胜其烦,却又无可奈何。
已经在心里开始盘算,该怎样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好一次性直接解决了陆昀知。
陆昀知不清楚陈桑心里的这些小九九,还想着跟她多说两句话,中途接到一通电话。
陆昀知看了两眼来电提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陈桑明显看出,陆昀知接的是熟人的电话。
而且,还是个女人。
电话接起的第一句,陈桑听到陆昀知问道:“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
“当然是来关心关心我们陆公子的近况咯。话说,人追到了吗?”
陆昀知看了眼陈桑,语气端得散漫:“要是追到了,我还能有空接你电话?”
“什么时候回来?”
陆昀知:“再看。”
“这么冷漠?看来情场失意。”
陆昀知嗤笑了一声:“知道还问?”
“再不济,不是还有我给你兜底。”
陆昀知听着这话,当即变了脸:“别乱说话。”
“原来是佳人在侧,行了,那我不打扰你。”
也就听到最后两句,陈桑才反应过来,原来跟陆昀知打电话的是他国外那位未婚妻。
陈桑在社交平台上搜到过她的账号,知道她长什么样。
但这些了解毕竟停留于虚拟的网络,并不真实。
如今听到她并不算特别标准的普通话,倒是让陈桑对这位早年间、便举家移民海外的海外名媛有了粗略的认识。
开朗、大方、范儿十足,用京城这边的话来说,叫做大飒蜜。
电话结束,陆昀知立刻跟陈桑解释:“她就是我一个朋友,平日里喜欢跟我开开玩笑,我们俩之间没什么。”
陈桑听到这话,不免觉得有些新奇。
陆昀知做事从不会解释。
毕竟在从前,他们的关系是不对等的。
他身份尊贵,高不可攀。
而她,只是他从黑市里救下的孤女,无依无靠,父母双亡。
在他眼里,她充其量就是一个宠物。
没有人会对宠物解释。
甚至,有时候碰上她不听话时,陆昀知还会将她关在地下室里,用粗重的锁链捆住她的手脚。
她不求饶,他就会一直关着她。
那段日子,可以说是陈桑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
她就像午夜十二点、魔法消失的灰姑娘,失去了水晶鞋,被迫一个人走入黑暗中。
而在黑暗尽头站着的那个人,是陆昀知。
如今多年不见,他变得温文尔雅,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个端方君子。
可惜,这一切都是假象。
陈桑从前有多怕陆昀知,现在就有多不敢再跟他产生牵扯。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因为我根本不在乎。”陈桑说完这话,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角落处的江榆。
“你觉得江榆怎么样?”
陆昀知问了句:“想整死她吗?”
他问得突然,却是问到了陈桑的心尖上。
譬如今天,江榆是来婚宴上找金龟婿的。
陈桑虽然破了她跟沪圈那些公子哥儿的姻缘,但架不住还有港圈。
陈桑恨江榆,这事儿从始至终就没变过。
同时她也知道,江榆打心眼里恨她。
江榆曾经故意给她安排了一个有艾滋的男人,光是这件事,就在陈桑这儿永远过不去。
她学不会以德报怨,只知道十倍奉还。
陆昀知见陈桑来了兴趣,故意多说了几句:“江榆其实没表面上那么干净。”
陈桑一开始以为,陆昀知说的是她的私生活。
可没想到,接下来,竟然听到陆昀知对着她说:“江榆前些年在国外,跟一桩杀人案扯上过关系。”
这话完全出乎陈桑的意料之外。
“你的意思是,江榆杀过人?”
他顿一顿,道,“未必是她亲自动的手,但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干系。据我所知,米国警方在她身上调查了好几个月,最后因为证据不足,加上她又交了一大笔保释金,这才把人放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昀知故意钓她:“来,叫声好听的,我给你当八卦百事通。”
陈桑不惯着他,扭头就走:“不想说就算了。”
陆昀知叫住她:“几年不见,脾气倒是见长不少。我记得从前,你在我跟前,别提有多听话。”
陈桑面无表情地回答:“如果不听话就会被铐上锁链的话,我想你也会变得很听话的。”
陆昀知看着陈桑,像是透过她这张脸想到了从前,眼神不自觉多了几分怀恋:“你不乖,daddy当然要惩罚你。”
陈桑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陆昀知口中所谓的“不乖”,就是她又多看了哪个男人一眼,又在无意中提到了某个男人的名字。
即便,那个男人只是他的一个手下,一个服务生,甚至是一个路人。
最无辜的是,她多看多提的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