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矫柔造作的话发出去两天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按照祁清淮的性格,其实再正常不过,姜糖不知道自己郁闷什么。
就餐高峰的医院饭堂,姜糖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味同嚼蜡地吃着东西,思忖会儿,不甘心半点水花都没砸出来。
她翻出几日前在某短视频app刷到的一条关于狼的科普视频转发给祁清淮。
视频里一只公狼和一只母狼,配的解说绘声绘色地描述。
——狼是最专情的动物,母狼喜欢躲在公狼回家的路上吓唬公狼,可狼的嗅觉灵敏,明明已经闻到母狼的味道,公狼还是会假装被母狼吓一跳。
看着母狼蹦蹦跳跳来找自己,公狼看似故作镇定,实际尾巴摇得飞起,还会亲亲母狼的脸和额头。
末了,姜糖故意拿腔拿调地调戏他:这公狼好像你哦~
表面冷脸无视她哀怨的眼神,实际包了科室所有人的晚餐。
耐心等了片刻,对面安静的程度堪比文件传输助手,姜糖只好一通电话拨到何知梦那边。
何知梦听她吐了一大通苦水,坏着调反问,“早先你不是掰着手指算重获自由之日吗,怎么,现在舍不得了?”
和何知梦这种被资本家荼毒了两年的社畜聊感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现实,姜糖干脆用最朴实无华的语言对答,“他有钱有颜有身材,天花板级别的伴侣,舍不得不很正常?”
“宝贝,你总算开窍了!像你老公这种有本事还无条件支持老婆事业的男人,市面上已经不流通了!要我说,怎么开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会抓住,你妈妈都给你把路放脚下了。”
那边应该要下班,有窸窸窣窣的细响,等收拾的动静结束,那边似想起往事,感叹,“有一说一宝贝,你妈妈的眼光是真可以,当时我还担心你和程唯……”
“打住!”姜糖多一个字也不想听,坚定表明态度,“首先,我慕强,对于各方面都在我之下的男人提不起兴趣。其次,我绝不会吃回头草。”
要不是开始和结束都是程唯的骗局,她和程唯一个直博MD一个普通MM根本不会有交集。
“等等……”才意识到何知梦欲言又止的半句藏着怎样的误解,姜糖拿勺子的手气愤地戳戳碗底,“你不会以为我对cw念念不忘吧?”
“不然,你老公这么一个天菜你还倾情出演总裁的逃婚小娇妻,被逮着才愿意去民政局?甚至结婚那么久,一点火花都没擦出来?”
“……”
姜糖透过窗户,目无焦点地看着医院门口收费杆起起落落,车辆进去出来。
纳半晌,她暗叹口气,“当时我只是不理解,我妈妈自己都不愿意联姻,为什么却要我和一个不熟的男人结婚。
而且,领证没多久我妈妈就……再后来我忙着毕业、规培,哪有多余的时间?
再说,他一个京户跑去港区打江山,我也没看出来他多想和我有什么。”
姜糖越说越郁悒,从相册找到结婚证的照片,再往后找到博士毕业和导师的合照发过去,继续控诉,“你看看,谁才更像我导?”
都是双人合照,红底那张,一男一女挨着,女孩子虽隐约有些勉强,但似三月桃花的眼睛仍挂着浅笑,她后面的男人,则淡着一张浓颜,严肃得木仓嘣也不会皱一下眉。
另一张背景是六月的夏天,白领红黑双色博士袍的女孩子甜甜笑望镜头,手里抱着一束由甘蔗和向日葵做成的特别花束,脑袋乖巧靠向干练知性的女人。
“哈哈哈哈哈哈……”何知梦的笑声几乎要冲出屏幕,“第一次看到你们的结婚证,真别说,他更像你导师,一眼权威,挂号费四位数还得抢那种……”
发出去寻求共鸣时没多想,“第一次”三个字一晃,姜糖猛然反应过来,她和祁清淮对外没有隐瞒已婚的事实,可除了几个长辈,她这边,就只有何知梦知道两人的关系。
何知梦知道祁清淮也是偶然。
刚领证那会,她习惯性备注全名,某次祁清淮给她发信息,恰巧被何知梦看见。
有心虚的原因,也有各种事情凑一块发生,难解的情绪窒在心里和谁也说不得,那一刻像找到了宣泄口,她抱着何知梦大哭了一场算是默认。
事后,她和男人坦白,盘算了自己的积蓄以及母亲留给她的所有钱准备支付违约金。
男人什么也没说,只公事公办地吩咐助理拟了份保密协议让何知梦签了。
这件事,姜糖一直对何知梦怀有歉意。
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姜糖当即又把和祁清淮的照片撤回。
那边何知梦大概是扫了眼照片便没在意,笑过后拉出长长的一声嗯,斟酌迟疑好一会才出声,“宝贝你知道的,我实习的那间律所每周重点分析学习的案例,都是选自祁氏那支佛挡杀佛的律师团队。”
“然后呢?”
“这摸鱼的时候,首当其冲被八卦的自然就是他们家。
有回我听所里一个老前辈感慨,这祁氏精悍的律师团队,怎么会让一个连自己丈夫去世都不露面的女人分得巨额财产。然后有人怀疑,祁父不是病逝的,当年应该发生了什么,不然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