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寒目送时晚走进校门，眼底浮现出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笑意。
仔细想来，他好像总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从第一次初见开始。
刹那间他心里有种错觉，好像从今往后，他注定了会一直这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陆瑾寒用力地皱了下眉，手掌无意识地握紧方向盘，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让他追上去，但理智告诉他，时晚只是去上个学。
哪怕他不是很懂，对她来说，这学还有什么需要上的必要。
他收回视线，却没有立即离开。
此时校门口全是披星戴月来上学的学生，放眼望去，人人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时晚和他们一样的年纪，却总是因为过于冷静寡淡的姿态，让陆瑾寒忘记她甚至还没有满二十。
她像一个异类，走在这充满了书卷气的象牙塔里……
就在这时，陆瑾寒余光里扫见了另一个异类。
一个带着厚重的黑框眼镜顶着西瓜头的少年低头快步贴着墙边走入了陆瑾寒的视线里。
他似乎在极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被人发现了。
四个同样年纪的高中生，校服松松垮垮地穿着，挡住了他的去路，随后其中两个熟练地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推到旁边小商店的旁边角落里。
有路过的学生经过，纷纷装作没看见。
陆瑾寒扬眉，许是闲的，他没急着开车走，饶有兴味地盯着那低着头的少年。
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少年的口袋。
那里面，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盘着一条蛇么？
刚才少年经过的时候，他似乎看到这口袋里有蛇头伸出来了，不过被少年又拍了回去。
很有意思。
他想看看少年面对欺压的时候要怎么反抗，但很可惜，少年身上没什么血性，被打得鼻青脸肿也只是抱着书包被动地挨揍。
陆瑾寒突然觉得自己挺无聊的。
他正想离开，两人学生突然把少年按在地上，夺过书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了还不够。
其中一人全然不顾少年的挣扎，把他校服口袋里的东西也掏了出来。
一条蛇。
还有几个小纸包。
那纸包像是从哪页书上面书上面随手撕下来的，特别不显眼。
但陆瑾寒只看一眼，便定住了。
‘无常’送给他的药，也是这么简陋随意的包装，甚至包装的大小和形状都一模一样。
——
崔圆被欺负习惯了。
他一开始并没有想过挣扎或者反抗，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发泄过后就会离开。
他顶着一脸伤就像别人吃饭喝水一样日常，同学们也不会多关心他一句。
他早就习惯了被人欺辱。
只是当对方强行把他口袋里的东西掏出去之后，他下意识地就想夺回来。
小蛇虽然是赤练毒蛇，便和他一样胆小，刚落地就跑得没影了。
只有地上几个纸包，是之前时晚给他的。
她虽然没明说那里面是什么，但他从小跟各种各样有毒的没毒小动物接触，他清楚里面的东西有毒。
他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这东西落在对方手里，不然会出大事的！
他伸手去抢，手刚伸出去，就被其中一个学生踩在了地上，用力碾压着！
“唔……”崔圆闷哼出声，换来的是几人猫戏老鼠般的哈哈大笑。
“呦，看来这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啊？小怪物。”
‘小怪物’这个绰号是九中学生对崔圆满满的恶意，这几个男人也不是跟崔圆有仇，但被凌者总是能轻易引起别人的虐待欲，有第一个上去欺负的，就会有成群结队的人紧随而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崔圆成了众人发泄对象。
别人可以随便的无理由地殴打欺负他，见到他就打他，成了九中高三级学生默认的一件事。
“这是个什么宝贝啊，这么在意？”男生弯腰捡起其中一个纸包，说着就要打开，“难不成还有人给这个小怪物写情书？”
他的话引来身边三人哄然大笑。
崔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整个人冲上去把人撞翻，抢过药包就要跑。
但他身体太弱鸡，才跑了两步就被踢翻在地。
两个小纸包飞出去，落在了一双皮鞋前，随即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将纸包捡了起来。
崔圆的眼神随着那只手缓缓上抬，那是一双极为好看的手，指腹和骨节都透着淡淡的粉，手背却很白皙。
白皙的依稀能看清那皮肤下的青色血管。
比这只手更好看的，是它主人的脸。
崔圆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也没从没见过仅凭一张脸，就让人感觉到强烈攻击性的男人。
原本欺负他的几个同学也愣住了。
陆瑾寒眸光扫过几人：“霸凌同学？”
“没、没有，闹着玩的。”他身上气场太过瘆人，几人也就只敢欺负一个崔圆而已，察觉到陆瑾寒不好惹，你推我我推你的跑了。
崔圆快速地爬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纸包，有些